下棋自然不是单独一方的事,还当有对手。
而这对弈者至今多藏于幕后,明日便是将之揪出来的极佳时机。
离真相越近,姜逸尘思绪也越难平息。
因为这棋局只是在铺垫阶段便已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他可以想见随着对局逐渐展开,将会是怎样一场不死不休的厮杀。
他愈想愈多,开始心生担忧,开始徒增困扰。
他不得不找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地喝两杯酒。
酒虽会麻痹饶头脑,但有时也可以令饶头脑清醒。
尤其是对于酒量极差的人而言,两杯酒足矣令他醉倒,大睡上一夜,明早醒来后,他的思路必将无比清晰,做出的判断也将准确无误。
姜逸尘摸进了一家酒铺。
但在这时候,只要是在平海郡,只要是有屋子的地方,人一定不会少。
屋子里只摆着四张桌椅,其中三张已坐满客人。
剩下一张,只坐着两人,还有两个空位。
姜逸尘自觉运气还不错。
可进来的客人,看到唯有的两个座位后,要么扭头便走,要么点了酒后,便直接站着喝完。
就好似这俩位置上长了密密麻麻的针,坐下去,即便不死,也要残废。
酒铺掌柜见此情况也是无可奈何。
他虽认不得那张桌椅上,高大的黑袍人。
但那身材较为娇的黑袍人,脸上挂着个憨态可掬的笑脸面具,实在没人不认得是谁。
姜逸尘也不例外。
毕竟,除了笑面弥勒外,再没人敢在这风云际会之时,挂着一张弥勒佛的面具招摇过市了。
也因笑面弥勒来此是喝酒吃材,难免要稍稍拿开面具露出嘴,故而,更没人敢往这张桌上多瞅一眼。
姜逸尘看出此人确是笑面弥勒无疑,也看出他身边之人便是影佛,还知道他们二人刚从中州极西之地仓促赶来。
彼时,姜逸尘心思极乱,看明白为何有空位无人敢坐后,便要了一壶酒和几碟菜,直接落坐。
掌柜见了,先是暗暗吃惊,可不一会儿,又喜上眉梢。
对于做生意的人而言,只要能挣到银子,总会令人开心的。
其他客人见了,先是低声惊呼,可在几番打量这新来的年轻人后,再不敢妄加议论。
因为不少人已认出,这年轻人正是幽冥教的新晋黑无常。
姜逸尘仅是与笑面弥勒稍稍客气了一番,便自顾自地闭目养神,静待掌柜的上酒菜。
既是疲于开口,也是担心在笑面弥勒这等高人面前,言多必失,祸从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