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当佑瀛扣下色蛊的时候,姜逸尘方才摇起色子。
他摇的很轻很缓,放得更轻更缓,全程几乎都未发出声响。
这一局,当由佑瀛一边先揭盖。
“六六六,老佑依旧是十八点,满点。”庄家有气无力地报数到。
“甄公子,六六……呃,六五五?没错!是六五五,十六点,胜负已分,老佑险胜!恭喜!”因惯性使然,庄家还未完全看清便开始报点数,当发现其中两个色子顶面的点数似乎长得不一样时,才瞪大眼,凑近瞧,再三确认并非眼花后,声嘶力竭地报出了结果,宣布了佑瀛的胜利,也宣布了自己的解放。
在场众人均愣神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整个泰斗赌坊中的人群在随后的刹那间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声响,一半是为赢钱而欢呼雀跃,另一半自是为输钱而哀声叹气。
噪杂声中,佑瀛有些茫然,他有些不敢相信如此焦灼的对局,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戛然而终,呢喃道:“赢了?”
“是在下输了,佑老哥当真赌神也。”当姜逸尘的话语飘进佑瀛的耳朵时,地煞门的四个同伴已将他拥住。
直至此刻,佑瀛才确认已赢下了赌局,渐渐露出笑容。
“这甄公子可真不简单啊,好多年没遇上这般对手了,值得结交结交。”佑瀛心中暗道。
“诸位这便随我至夜来客栈取银两吧。”姜逸尘走近前抱拳开口道。
被夸作赌神心里自然是得意的,但嘴上总得谦虚几句,佑瀛赶忙回礼道:“赌神二字可不敢当,不敢当,佑某运气稍稍好些罢了,甄公子年轻有为,实在了不得,了不得!”
姜逸尘道:“佑老哥过誉了,姜还是老的辣,在下总归是棋差一招,不比佑老哥举重若轻。”
佑瀛本有结交这富家公子之心,遂继续恭维道:“欸,公子尚还年轻,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未来必当是甄公子这般青年才俊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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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瀛面带笑意,试探着问到:“不知甄公子今儿可否玩得尽兴?若是余兴未了,老哥这可分些银两给甄公子接着玩上几把。”
姜逸尘道:“够了,够了,佑老哥客气了,今日多亏有老哥,在下才有棋逢对手之感,否则定当不能赌得这般痛快,没白来晋州赌坊一遭啊。若是几位老哥还想接着玩,那在下也可在赌坊中稍候,待几位尽兴时,再去取钱亦可。”
佑瀛道:“甄公子既如此说了,那我等更不好意思多玩,还请甄公子带路。”
姜逸尘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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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斗赌坊位于城东,去往夜来客栈约莫需一盏茶的功夫。
姜逸尘与佑瀛五人一路同行,行路间倒也胡吹海侃,有说有笑的。
一路上,佑瀛的目光近乎片刻不离姜逸尘,见其面上似在强颜欢笑,可眉间隐隐透出愁容,不由出声相问:“甄公子可是有啥难处?”
姜逸尘闻言神色略微有些落寞,欲言又止,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欸!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佑瀛板起脸道:“欸,甄兄弟,咱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有什么难处便说出来,若是客栈中的银两不够也不碍事,权当与兄弟交个朋友了,若有其他烦恼,也尽管说,若哥儿几个能帮到,绝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