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乌达尔家的宫殿,真的是三步一揖,五步一躬,她还听到了土库尤人的土话,乌达尔翻给她听,都是像咒语一样的祝福。
三栋楼的底层都是开阔的厅堂,两边有半圆形的木楼梯上到二层,他们先在空旷的一层敬神,之后走到二层,二层走道上铺了地毯,大家都是把鞋脱掉才上楼的,每隔几米都摆放了花木,丽丽几乎都不知道是什么花。
进到老酋长的卧房,宽大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干瘦的躯体,形容枯槁,和墙上挂着的肖像判若两人。可他的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丽丽,他有气无力地拉起丽丽的手,又悲伤地看看乌达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对儿子说着什么,丽丽只看见乌达尔不住地点头。丽丽就这样看着老酋长与世长辞了,她吓坏了,这是她平生第一次经历死亡。
乌达尔后来告诉丽丽,老酋长说:没想到还能活着看到丽丽,他感觉很幸福,相信丽丽和乌达尔在一起也一定会幸福的,他会在另一个世界为他们祈祷。
邱枫靠过去,和丽丽并肩坐着。
”你知道吗?吕一鸣说:祝你幸福,礼物会给你寄过来。“邱枫轻声说道。
”真的,他是这么说的?“丽丽盯着邱枫的眼睛问,邱枫使劲点点头。心想:发小的情感可以如此深厚,真令人羡慕。
丽丽靠在邱枫的膝盖上,喃喃地说道:”邱老师,我好怕,等我婚礼时,你们都不在我身边,就只有我一个人。“她眼睛望着湖水,好像口渴一样抿着嘴唇。
邱枫心疼地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你是个勇敢的姑娘,我钦佩你,这么奋不顾身地去爱一个人。我们都会想着你的。无论多么遥远,我们都在你身边。你的爱,你未来的家庭就是一首诗。“邱枫觉得自己即使在课堂上都讲不出这样的话来。
“我脑子里很乱,您知道吗?他们的丧葬习俗,是待逝者变臭,招来蚊蝇,才会下葬。我看见乌达尔站在茅屋边上,说那个茅屋是他们祖上出生的地方,只在下身围了一张兽皮,脸上画了好多颜色,头上,身上都插满了羽毛,他和乌娜就那样站了几天,好像水都没喝。后来乌娜晕倒了,太可怕了。不知道结婚会是什么状况。”丽丽声音颤抖着,手握着邱枫,手心都是凉凉的汗。
”放心吧,乌达尔也是在北大读过书的,我走前再找他聊聊。你们要是能回北京去办婚礼就好了。“邱枫说道。
丽丽突然搂住邱枫,”邱老师,你跟吕一鸣啥时候结婚啊?我一定回北京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吕一鸣他人真的挺好的。“丽丽认真的模样把邱枫逗笑了,她感觉猝不及防,怎么忽然就提到了吕一鸣呢?
送走了邱枫,丽丽一直住在内罗毕大学。
岑浩一家也离开了内罗毕,他们邀请丽丽假期去蒙巴萨玩儿。岑浩说,办婚礼时,会来陪着她,丽丽点点头,她在莺莺怀里哭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