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怎么回事?”唐氏厉声道,“马氏,你是大嫂,你先说。”
马氏带着哭腔道:“母亲,媳妇当时不在现场,不敢置喙……弟妹派人来禀告,媳妇这才赶来……没想到,婤儿、姌儿、姮儿妹妹为了争抢一副头面打了起来,都是我这做大嫂的不好……而弟妹又被八合货栈的服务员和账房纠缠。媳妇怕弟妹的胎儿出现意外,就避到了这闺阁……听弟妹说,是八合货栈这位账房和女服务员,污蔑弟媳拿着假的付款小票凭证,来讹诈价值万两的一套珍珠头面!”她顿了顿,又道,“媳妇虽未亲眼见到,却相信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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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结结巴巴地说着。她非常委屈有木有?刚才她被乳娘靳婆子拉到一边,说些有的没的,弄得她既不敢相信,又不能不信。于是让靳婆子悄悄找到上次向她们介绍过象牙鬼脸香球的女服务员,结果得到证实,确实,那个系着紫色丝绦的象牙鬼脸香球被自己的公公给买走了!
女服务员还说:“因为是男客,所以我唤一个小伙计来接待的。我还奇怪,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买女人的玩意。不过,后来听说,这位岳爷是要送给某个大人的女眷……”
撒谎!以前公公岳鼐也曾给达官贵人送礼,每次都是拿着单子拿着银票,交给她去备办。因为四个婆婆都已病死,这些事情,公公自然要交给她去办!
可这象牙鬼脸香球到底是咋回事?到现在,马氏的脑袋仍嗡嗡乱响,仿佛住了一窝马蜂;脑仁疼得,仿佛有个小人拿着锤子在使劲地敲打。
唐氏听了,立刻柳眉倒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邓荔呵斥道:“吴夫人,八合货栈竟敢污蔑我们岳家?”
邓荔的心脏顿时漏掉了半拍。不过,看贺兰和珊瑚从容自如的样子,她镇定了,她选择相信自己的人。
“马大少奶奶请慎言。”邓荔上前一步道,“夫人,八合货栈账房和服务员是否污蔑罗二少奶奶,我们正好三人对六面,询问清楚再做定论也不迟。”
唐氏怒道:“吴夫人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岳家嫡次孙媳妇,临汾药王罗家的嫡长女,绝对不会讹诈你们区区万两银子!”
这么霸道,谁给的底气?
“夫人,若是我们的错,八合货栈必定上门赔礼道歉,还会赔偿两倍于珍珠头面的银两。”邓荔一笑,“可如果不是我们的错,夫人该给我们一个什么说法?”
“我说了,绝对不是我们岳家的错!岳家可没有如此眼皮子浅的人!便是奴才也没有!”唐氏压着嗓子,斩钉截铁地道。
听了唐氏的话,罗氏的身子微微一晃,但她很快定住了。
邓荔马上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她笑道:“若非我们的过错,请夫人给我们一纸说明,可好?”
“那是自然!”唐氏信誓旦旦,又胸有成竹。可那位鲜卑令狐公主却嘲讽地一笑。
邓荔也笑了。回头问贺兰道:“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贺兰眼泪落了下来。不是因为做错了事情心虚,而是因为受了莫大的委屈,也有给掌柜娘子平添了麻烦的愧疚。要知道,掌柜娘子从昨天到今日,一再叮嘱她们万般小心!
贺兰是八大股东之一、洗马城校尉贺武的堂妹。
堂兄贺武和堂嫂住在洗马城,十岁的堂侄贺安却在八合货栈的学堂读书。因为还有老人和其他幼小的孩子需要照顾,堂嫂抽不开身,只能拜托堂妹贺兰来货栈照拂,顺便也在货栈做工挣钱。她可不敢给堂兄、堂嫂丢脸。
贺兰哽咽地道:“夫人,刚才,这位罗二少奶奶看中了这套珍珠头面,价值万两。我给开了小票,她去交款,我就给包装。刚刚包装好,二少奶奶回转,拿出这张付款小票凭证,要取珍珠首饰。我一看,这小票不对劲,当即扣下,道,这付款小票是假的。不能交付珍珠头面!”说着,膝行过来,将付款小票凭证交到邓荔手上。
邓荔一看,心里顿时有了底,不由嘲笑,这岳家罗二少奶奶,临汾药王罗家的嫡长女,还真是个眼皮子浅的!
她一示意,珊瑚也膝行上前道:“我也看了,的确不是我们的付款小票!”
“怎么不是你们的付款小票凭证?”马氏气愤地道,“这可是盖了你们八合货栈的印章!”
在邓荔的眼神鼓励下,珊瑚分辩道:“我们的付款小票凭证,跟银楼、当铺一样,是有密押的。内部人员一眼就能辨别真伪!”
罗氏身形又晃了晃。
唐氏嘴角一撇,嘲讽道:“店铺而已,还弄密押?你们不过是随便拾根棒棒当香烧,哄鬼吧?”
邓荔嘴角一勾。看来,今日之事不当面锣对面鼓撕撸明白,八合货栈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邓荔笑道:“贺兰快扶二少奶奶起来坐下。有喜之人不能劳累折腾。珊瑚也起来说话。”不管怎样,首先得把罗氏照顾好了。她若动了胎气落了红,八合货栈就是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