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嚷嚷道:“三伯娘,难道就他们会杀人,我们不会?”
乔娘子啐道:“姑娘家家的,别把杀人的话放在嘴里!”她顿了顿道,“动手就行!”
“到底是军户人家!”高三娘破涕为笑,“弟妹这话爽气!”
“不过,那位公子急公好义,不光救了金东家一家,就连权正、权汉父子都被干倒!我们一路过来,好多人都奔县衙去看审案!桃儿她爹也不做生意了,也跟去看热闹!我看,我们能不能……”乔娘子犹豫道。
高三娘叹了口气:“可他爹的事情,那是关系到人命的大事!正因为这个公子太好了,我们越发不能拖他们下水……”
直到午时,杀四和金家家人回到货栈,后面还跟来了王腾和乔方。大家兴高采烈,可金家人心情就很复杂,一是大仇得报,仇人被抓的痛快喜悦,二是知道金平冤死的内情,悲痛欲绝。
王腾是过来替石磊和熊图传信的。因为案情复杂,没收的财物较多,他们还要整理清楚,写成公文和清单。另外,刚刚从益州来了一批粮草要送往云城,同来的还有一支五百人的新兵,也要去往云城服役。粮草必须登记、入库;新兵得安排住宿。这几件大事都赶到了一起。他们实在无暇分身。估计要到今晚或明早前来说明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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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来了粮草和新兵,苏澜立刻让王腾去忙。回头很八卦地去听杀四讲述审案经过。就连高三娘母子和乔家母女也都跑出来听。
杀四先是将盖了县衙印章的红契交给了苏澜:“熊图大人和石磊将军首先就让县丞把红契的事情办好了。一份入了档,两份带了回来。”
苏澜仔细看后,给了金焰一份,另外一份放到袖子里,实际上放到了空间。
金焰和娘子、儿媳抱着孙子、孙女挣扎着给苏澜下跪,泣不成声,只会念叨:“恩人啊……”
好半天,金焰才道:“公子,我们一家商议,如今权家已然倒台,我们也没了后顾之忧。我们一家人决定留在涞源,为公子好好打理货栈!”
苏澜大喜:“此举甚好!两个孩子尚幼,确实不宜长途劳顿!不过,以后你们一家想去的话,可以跟着转运司的车马驼队,随时去云城!”
金焰带着家人去做饭烧菜,又派小贵子等人去买鸡鸭、猪羊肉熟食和水浆,他们一家要好好感谢恩人。
这边杀四说得精彩:“……没想到,鸣冤叫屈的有那么多人!抢田夺地的,欺男霸女的,竟有十几桩!权家到涞源不过三年!真是肆无忌惮,横行霸道!”
“权正、权汉父子跟龙门客栈过不去,原来竟是少东家金平揭发权汉踩着卖水浆的马寡妇的几枚铜钱!”乔方道,“为此,筹谋三年,杀人夺产,真是暗室亏心!如今阴谋败露,可谓天理昭昭!”
“最可笑的是县令夫人的侄女,据说在保州老家,在十几个嫡女、庶女中崭露头角,被送来涞源,就是要嫁给县令公子权汉做媳妇,可见权家大厦倾覆,她立马收拾行李,带着丫鬟、仆人就要跑路。权汉躺在担架上,揪着她的衣裙不让走,说是那侄女来涞源的当晚,两人就有了夫妻之实……”
苏澜瞠目结舌。
“当时堂下的百姓哄堂大笑。那侄女使劲挣脱了权汉的纠缠,却从后堂跑出一大群莺莺燕燕,都是权正的小妾。原来,他们为了巴结未来的县令媳妇,给了她很多金银首饰,丝绸布匹,还有银票。那些女人上来,竟然把那侄女全身扒得差不多精光,真是丑态百出。可是,也有几个畏畏缩缩的女子,哭着和上堂来的爹娘相认,原来是权正霸占的良家妇女。其中还有个寡妇,生下双胞胎遗腹男孩还不足半岁就被权正抢了,说是会生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