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往好了说是满园子珠光宝气;往坏了说,就是暴发户金钱粪土展!
袁娇看苏澜满眼的惊讶,觉得那就是惊羡啊,于是得意地告辞,回到府衙门口去迎客去了。走时,还跟一个绿裙丫鬟点了个头。
苏澜一眼看到娜木嘎、伍氏和方夫人、江氏、朱氏坐在一起,苏澜就好整以暇地走了过去。一边打量四周,有三十多位夫人,十几位小姐,还有一些婆子、丫鬟。这些夫人、小姐大多是府城和堆福、春明两县的官员、乡绅、巨商的家眷。有人还准备了古琴、长箫,看来是准备表演节目。苏澜大半都认识,就微笑地打招呼,然后坐在了娜木嘎和伍氏之间。
此时,身穿牛油果绿绣白莲花裙的堆福县令潘坤的夫人黄氏正在高谈阔论拍马屁:“知府夫人不愧是京城名媛贵妇,见识和品味就是跟我们殿州的乡巴佬不一样!”言下之意,她也是京城来的,她可不是乡巴佬,“你们看,原来的院子毫不起眼,如今这些地毯、灯台、盆景、茶具、彩绢这么一布置,马上就玲珑可爱,别具风格!还有,夫人的教养和学识也首屈一指。端庄大方,温婉贤惠,行不回头,笑不露齿,坐不动膝,立不摇裙,堪称典范,不像有些外室奸生女……”一回头,忽然看见苏澜,就像看到鬼似的,立马不做声了。
苏澜的手紧紧攥成拳头。这种场合还满嘴喷粪,简直活得不耐烦了!再看她的怪模样,不禁冷笑。还真是地狱出来的青面獠牙!虽然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到底还是掩盖不住本来面目。
苏澜还注意到黄氏的右手背乌青乌青,肿得老高,不由感叹司午、邓冕的弹弓真是稳、准、狠!不过,谁让他们夫妻去攀爬马车?若是发现了潘盈或者白县一家,那还得了?
这时,一位堆福乡绅的夫人问道:“潘夫人,之前见过您家小姐,知书达理,温婉可人,真乃大家闺秀。今日怎么没来啊?”潘盈离家出走的事情一般百姓怎么知道?固有此问。
小主,
黄氏一下被点了痛穴,只好嗫嚅着道:“她已经随两位兄长回了京城。”说罢,讪讪地道,“我去更衣,告退。”说着,带着两个婆子退下。
苏澜使了一个眼色,卫五悄悄跟了上去。
这时,有个绿裙丫鬟给苏澜奉上茶来。似乎是被旁边飞扬的彩绢挡住了眼睛,那丫鬟趔趄了一步,差点泼了茶水。苏澜赶紧接过茶盏,道:“我正有些口渴。”说着,双手接过茶,喝了一大口,赞道:“好茶!”
甘甜急了。县主这是怎么啦,随便什么东西,拿起来就吃吃喝喝?正要开口,忽然看到苏澜使了一个眼色,当即就闭了嘴。
苏澜将茶盏放到旁边的小桌上,可是不知怎么搞的,那丫鬟又被彩绢蒙住了脸面,又一个趔趄,碰掉了苏澜手上的茶杯,落到地上摔得粉粹,茶汤喷溅起来,将碧水蓝绣小粉梅高腰襦裙的裙摆上洇湿了巴掌大一块。
那绿裙丫鬟赶紧唤来一个小丫鬟扫走了瓷片和茶叶,还蹲下身,将遗留在裙子上的茶叶给扫落下去,还自责道:“对不起,县主,是奴婢无状,碰掉了茶杯,弄湿了您的衣裙。”
苏澜冷笑。我说呢,没事弄这个彩绢满院子飘是什么风尚,原来是实施诡计的道具啊!而且,一见面就扑上来作,这是赶着投胎?
“不打紧。我去换一身就行!”说话间已经站起身。
那丫鬟眼睛里闪过一丝窃喜,立马又掩住道:“县主请跟我来。我们有专门的换衣间。”说着,带头往前走。
苏澜带着甘甜、卫六、金红果,跟着这个丫鬟就往后进一间房间而去。路上,她们看到卫五从另一条路走过。老远,卫五不经意地点点头。
跟着绿裙丫鬟,苏澜一行来到一间屋子。苏澜认识,之前就是在这里的床铺的承尘上,发现了心仪郡主放的求救绣品。如今这里没了床,只设了几座屏风,几把椅子,供人更衣。
有两个丫鬟正在整理房间。看见苏澜她们来了,赶紧和绿裙丫鬟一起退了出去。卫六也跟着出去守住了大门。
甘甜先是四处查看一番,还翻出窗外,上了屋顶巡视一周。回来小声道:“看了周围,没有异样。”她皱眉道,“县主,您怎么端起茶杯就喝?那丫鬟借着飞扬的彩绢作掩护,将手绢里的猫情草扔到您的茶杯里了!您倒好,喝了茶,茶杯还被摔了。”她不相信县主会让那绿裙丫鬟一再得手!
猫情草,能够让猫儿发情的草,还会是什么好东西?
金红果脸色大变:“县主,这可怎么好?”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苏澜笑道,“无论如何,这猫情草的毒他们都会下的,要么茶水,要么饭食。与其让他们像苍蝇似的在我身边嗡嗡打转,不如我自投罗网,免得烦心!至于茶杯,那丫鬟肯定会想方设法摔掉,毁尸灭迹嘛!”
“不过,猫情草很奇怪,本身没什么毒,可一旦喝了酒,那猫情草的毒半个时辰内就会被激发出来,非常霸道,只要一点点……”甘甜庆幸道,“趁着还没喝酒,我们不如告辞……”
“那怎么行?”苏澜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说着,她开始更换衣服,还是碧水蓝绣小粉梅高腰襦裙。
这时,金红果拿着苏澜换下来的衣服惊呼一声:“县主,这是……”
甘甜看时,衣裙的领口上湿了一大片。
甘甜幡然醒悟:“县主,您把茶水吐了?”
“我根本就没喝!”苏澜自然不好解释,她有空间可以作弊。
苏澜从包里拿出两根十分漂亮的镶嵌着七色宝石的赤金孔雀簪子,在衣裙的领口和裙摆处使劲蹭了又蹭,还把裙摆上的茶渍部位撕了下来,递给甘甜,又跟她嘀咕了几句,然后道:“一会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