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惊涛 260、相会

话音刚落,只见张凡带着几个人进来了!正是他从芜湖带来的人马。

苏澜毫不奇怪,张凡能够找到贾庄窝藏赃物的地方。这项任务还是她派的呢!不过,张凡跟杀三“混”到了一起还真是出人意表!

只见张凡上前跪下道:“禀告殿下,小的是灾民苏凡,家乡房屋倒塌,亲人伤亡,没奈何出来讨饭。近日经常听人说起,邓州知府和南阳县令的公子在几个山口名为征收、实则抢劫救灾米粮,转手倒卖,谋取暴利。还说城北贾家有个庄园藏有赃物,小的不信竟有此事,于是前去打探,果然是真!如今已经告到军爷这里,总算是人赃俱获了!”竟然是一口南阳方言!

贾庄和三个查都蒙了。城北的庄园被人赃俱获了?

大堂上的人都惊呆了,也气愤到极点。有个中年汉子哭骂道:“贪官污吏丧尽天良啊!我老父亲活生生饿死了!殿下,请你一定要请出尚方宝剑,斩了邓州知府和南阳县令,为我们报仇啊!”

大家情不自禁地吼道:“斩!斩!斩!”

六殿下道:“涂云,贾庄,看来,今日本殿不斩了你们,不能平息民愤啊!”

涂云跳了起来:“好啊,你为报私仇,罗织罪名,没有证据就杀了我儿!你便是皇子又如何,我要到金銮殿告你!”

六殿下的眼睛微不可查地闪现出杀意:“涂银被当场抓了个人赃俱获,你竟狡辩没有证据?”

“我们的手令呢?你可有字据?”涂云完全是鱼死网破了。

“涂知府,你就这么笃定没有字据?这是什么?”苏澜从袖子里拿出那张从向驹的手上得来的“手令”:“很荣幸,我就能提供字据!瞧,还有你和贾庄大人的印章!”

杀一接过手令送给六殿下。

“你这是伪造的手令!”涂云砌词狡辩。

六殿下一笑:“伪造?告诉你吧,邓州通判刘田已经将你邓州知府府宅和庄园起出的赃物、高价买卖谋利的账本全部搜出,相关人员也全部捉拿了!”

涂云傻了。他没想到六殿下的手脚这么快!邓州通判刘田竟敢将他出卖!

“你不能杀我,我可是皇亲国戚!”

“喔?本殿竟然不知,还有你这样的皇亲国戚!”他问道,“叶庚将军,冒充皇亲,抢劫商贾,发国难财,理当何罪?”

旁边有位军人应道:“杀无赦!”正是那个有着粗粝、低沉嗓音的军人。

听到“叶庚将军”几个字,叶宓猛地抬起头,仔细打量叶庚,脸上显出激动的神情。

贾庄和三个查突然觉得大事不好,赶紧问道:“我家公子呢?”

杀一笑道:“贾干抢劫财物,公然拒捕,已经被杀,可笑向驹,试图阻止车队,也被马踏如泥!明天就是他们的三日祭!不过,你们也要死了,就犯不着去祭奠他们了!”

老查氏忽然发出凄厉的嚎叫:“枉杀我们,我要到阎王殿去告你们!”

“枉杀?”杀一的眉毛扭成铁疙瘩,“往难民的赈济米粮里面掺和砂石,抢夺为国赴难的军人孤儿寡母的车马粮食草药银两首饰的,不是你们几个该死的虔婆吗?不用你们喊冤,阎王定会打你们到十八层地狱,拔舌油煎!”

午时正刻,南阳县衙对面的戏台前,一声锣响,邓州知府涂云、南阳县令贾庄及其官眷三个查、掺和砂石的两个衙役等几颗人头落地。贾庄家的师爷、管家、殴打难民的几十个衙役全部被施以棒刑,每人五十杀威棒,赶出县衙,永不录用。其实,有一半的人也不用操心今后的吃饭问题,因为他们已经被活活打死!

血腥的场面令人大快人心,又惨不忍睹。不过,有一个土肥圆少年却从县衙冲出来,到戏台子前面嬉笑不已,还高兴地逢人就说:“我奶我娘我媳妇的头都掉了!”

苏澜后来听人说,这土肥圆傻瓜少年是贾家的第三代,一个近亲结婚产生的怪胎。

南阳百姓奔走相告,弹冠相庆,邓州知府涂云父子、南阳县令一家(除了土肥圆任事不知),还有掺和砂石的衙役人头落地!查抄的粮食、草药堆积如山!

当然,整个南阳也因为贪官污吏的人头落地打了一哆嗦!难民寻衅滋事、抢劫杀人的案件也消失无踪了!官员也兢兢业业,生怕惹怒了六殿下这个活阎王,谁不长心就是送死!

苏澜忙得很,因为叶宓央求她,带她去见那个名叫叶庚的将军。

他们见面后没说几句话就嚎啕痛哭。原来叶宓的父亲叶抟是叶庚的亲哥哥!

这又是大家族嫡庶争宠的戏码!叶抟父亲叶落是正四品中书舍人,掌管天子诏令,是皇帝近臣。他嫡妻早逝,宠妾扶正为继妻后,百般虐待嫡妻所生长子叶抟和次子叶庚。叶落懦弱、昏聩,不为两个儿子伸张正义,哥儿俩只好去投军,一个去了四川,一个进了御林军。可是,没想到哥哥剿匪罹难,留下寡妻和一儿一女。如今因地动,钟灵母子决定回南阳生活,也准备进京找寻公婆家亲人。毕竟叶来、叶宓可是叶家的长子嫡孙、嫡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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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这叔侄痛哭,苏澜刚出门,又被言壁堵住了。

言壁喜笑颜开:“公子,这次告状我都没机会说一个字,就大获全胜了,真是扬眉吐气!不过,接下来怎么做,我还得请教公子!”

苏澜笑道:“回家后,你要协助你父亲,一方面肃清贾干、向驹的流毒。袁疤子的脑袋掉了,可是还有许泰那几个王八蛋,你们可请示杀一将军去抓捕!还有就是要尽量打通商路,让南阳以南的救灾货物方便进出!还有就是镇所里的东西,殿下一定有新的安排,你可稍等一、两日,听了殿下的训示再回家!”

言壁听说袁疤子的脑袋也掉了,既吃惊又高兴。这真是,鸡鸣两省镇一日换了天!

苏澜这边被叶宓和言壁缠着说话,那边六殿下杜诚在县衙的书房里毛焦火辣地踱来踱去:“杀一去看看,县主怎么还没来?我还等着她一起用午膳呢。不然,我直接去把她抢来好了!”

杀一抿嘴笑道:“殿下稍安勿躁,县主也有好多事情忙呢。”

杜诚气得抓起一本书向杀一扔去。恰好门开了,书掉进了苏澜的怀里。

杜诚赶紧上前,一把抓住苏澜的手,心痛地道:“澜儿,没有砸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