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冷冷一笑道:“你说的很对,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吉发一愣,道:“你们认识?”
“认识!不过,你这小家伙还真是厉害,又是回凤楼,又是金银滩!”
甘甜和杀四等人在回凤楼时就不待见他,这会见他对小姐不敬,都怒目而视。
“你是佛么,吃了佛跳墙,跳得挺快!”佘泉揶揄道。
苏澜反唇相讥道:“你没吃也比我跳得更快。我还以为,你去找那位陶小姐要银票去了!”
“石寨港那么大,我到哪里去找……等一下,你说那位小姐姓陶?”
苏澜又是一笑道:“不会吧,首饰给人家买,佛跳墙请人吃,上万两银票扔在地上任人家捡,你说你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殿州前知府家的嫡出陶小姐?”
佘泉愤愤地道:“才不是万两,是二万两!咦,你怎么知道我买了首饰……”他忽然大喜道,“什么,你说他是前知府陶敏的女儿?可找着地方要钱啦!”
苏澜眼光一闪。找陶玉、陶敏要钱,再把金银滩的秘密透露出去?
苏澜不动声色地道:“素未谋面就倾囊相助,看来佘大掌柜对陶小姐是一见钟情啊!你们就没有说一些秘密话儿,比如你的身份,你做的事情?”
众人都紧张地望着佘泉。他却一嗮道:“嗨,什么都没来及说!刚坐下点菜,就跟佛跳墙杠上了。”
苏澜气结。没来得及说?那就意味着,如果来得及,就说了?
苏澜讽刺道:“你以为她跟你一样傻,在石寨港等着你去找她要钱?”
佘泉捋着头发,妖娆地道:“难道我就不会去找陶敏要钱?”
果然!苏澜压着怒火,忽闪着眼睛道:“今日这么忙,你一大早怎么就跑到石寨港去了?”
“想去就去咯!”佘泉笑道。
“佘大掌柜应该说,自己不光是脚板痒,眼睛痒,还有银票也痒痒!”苏澜不动声色地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找陶敏要那二万两银票?”
佘泉正色道:“自然是越早越好。我看就明天吧!”
苏澜一笑道:“佘大掌柜,你去找陶敏要钱,陶敏凭什么相信你,还给你钱?”
“你可以给我作证啊?”
苏澜简直要哈哈了。看来这人惹事的原因是智商捉急啊!
“我为什么要去给你作证?”
“因为我是你晒盐场的大掌柜,你是我的小东家啊!”佘泉笑嘻嘻地道。
话音刚落,大家的眼睛都直勾勾地望着他。
吉发道:“佘大掌柜,我记得老爷子跟你说得很清楚,不要跟任何人说盐场的事情,不要随便离开盐场!”
佘泉不服气地道:“吉发,你居然管起我来了?”
吉发怒了:“奉老爷子的命,管的就是你!”
佘泉黑了脸,大发雷霆道:“老子生平最讨厌被人管!”
苏澜知道,不使出杀手锏,就管不住这条有空就钻的“小花蛇”;管不住他,她这金银滩晒盐场只怕就要胎死腹中了!于是她微微一笑道:“我还不知道佘大掌柜住在哪里,我们一起去瞧瞧?”说着一使眼色,杀四站到了佘泉的旁边。恰好跟吉发形成夹角之势。
佘泉感觉异样,却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嬉笑道:“正在推盐坨收盐呢,改日再看吧。”
“不急,盐坨不像大掌柜长了脚,放在那里又跑不了。我的盐场大掌柜,生活起居是什么样,我必须得看看。”说着抬脚往前就走。
海滩上就这么几排房子,不用问,很快就找到佘泉的落脚之处。
因为佘泉是大掌柜,他一个人就住了一间房。虽然条件简陋,但是房间却不小,都是按照一间房住六个盐工的规格建造的。为防潮湿,房屋建在山边坡地上,都是红砖瓦房,里面还用青石板面地,白石灰粉墙。
一到房间门口,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复合型臭味。既有汗馊臭味,也有臭脚丫子味,还有臭鱼烂虾的腥臭味、食物腐烂的霉臭味。再一看,地上不仅胡乱丢着好几双臭鞋脏袜,还扔了几件衣服,甚至连被褥都堆在地上。犄角旮旯到处丢着残羹剩菜,有的已经长了霉。苍蝇和蚊虫嗡嗡直叫。靠墙处放着一张单人床,露出光溜溜的床板;一口箱子开着盖子,里面胡乱丢着几件衣服,就像是张着大口正在吞噬衣服的魔怪。怎一个“脏乱”了得!
苏澜皱了皱眉。这不是人住的地方,倒更像蛇窝。
佘泉面色通红,羞愧地道:“污了你们的眼睛和鼻子,不好意思!”
苏澜没有进去,坐在门口的石墩上,道:“吉发头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瓶瓶罐罐,角角落落,全部彻底搜查,一文一毫全部上缴到我的手中!”她想了想道,“将佘大掌柜的马也没收了。还有,派四个人日夜跟着,不许佘泉脱离你们的视线,不许佘泉出晒盐场半步!不许他身上有一文一毫的钱财!不许他见晒盐场以外的任何人!”
几道不许令下达,佘泉目瞪口呆。
“是!”吉发亢声应道,即刻派人去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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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泉怒火攻心,叫唤起来:“好哇,你这……”他想骂苏澜毒妇,可她不是妇人,只好道,“你这个黑心烂肝的,这是把晒盐场当成了监牢,把我拘在这里了?!什么破掌柜,老子不干了!我看你怎么拘得了我!”
这话说出口,别人尚可,唯有甘甜脸色都黑了。黑心烂肝?这不是骂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