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这么短的时间,你们不可能把人弄走而不被人发现!就是赌一个灯下黑!小姐的家人看见小姐不见了,自以为就是小姐被人劫持走了,心慌意乱、惊惧交加之时,没有人仔细地搜查房间。我猜,那精舍里一定有橱柜之类的东西!而且,陶敏和陶蝈儿一定用脚印伪装了现场!”
陶蜢儿叹气道:“的确是。我们从橱柜里把秦慧秀搬了出来。她头上受了重伤,嘴巴塞了破布,双手双脚被捆缚,可是手里却紧紧地攥着那把枇杷树下睡猫的双面绣团扇……”
刘希好奇道:“陶敏怎么会知道那间房子里会有橱柜?”
苏澜一笑道:“这种精舍,布局一定都是一模一样的。陶敏的房间有橱柜,隔壁的房间自然也有橱柜!”
刘希恍然大悟。
陶蜢儿道:“若是小姐那天在现场,秦慧秀一定偷不出来!”
刘希怒斥道:“你们这是偷吗?纯粹就是青天白日公然抢夺,绑架劫持!真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苏澜道:“据我所知,小姐家封堵了道路,你们是怎么过得关卡?”
那陶蜢儿居然有些得意洋洋地道:“嗨,他们去找半山寺扯皮的时候,我们已经乘马车出了坛县。老爷和夫人让我们俩先走,绕道带着秦慧秀离开了夏州地界。那秦慧秀在马车里睡得死沉,我们还着急她死了呢。结果三天后才醒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苏澜知道,这一定是伤到了头。三天后才醒来,到如今只记得“半……”,连自己是谁,爹娘是谁,家乡在哪里都一概不知,可见陶敏和陶蝈儿主仆心有多黑,下手有多重!
“……几天以后我们再汇合时,听说老爷还到县衙作证!那周先生、半山寺的主持、知客僧,还有坛县县令鞠凯已经自尽,他的小妾和庶女被当堂活活打死。后来又听说,那天的护卫、婆子、丫鬟也是自杀的自杀,被打死的打死,被发卖的发卖,不计其数……”
刘希气得头晕目眩,手脚乱颤,都写不下去了。
苏澜冷冷地道:“抢夺一个秦慧秀,你们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毁灭了多少和美的家庭?真是作孽!”
刘希好不容易把口供录完,让陶蜢儿画押、按印。
审讯完毕,苏澜和刘希嘀咕了几句。
刘希不停地点头,把孔峰将军请来道:“这陶蜢儿是个极其重要、危险的犯人,必须严加看管。”
“放心!”孔峰道,一边让军汉把陶蜢儿拖了下去。
苏澜笑道:“孔伯伯,蹇利和纪泽,还有仇阳那小子还老实吧?”
孔峰笑呵呵地道:“蹇利和纪泽老实得很,如今帮着卫兵们写家书,一封家书五个铜板,每天卫兵排着长队找他们。生意红火得很,他们都乐此不疲!只怕现在让他们离开军营他们还不乐意呢!”
苏澜听了笑得眉眼弯弯:“咦,这倒是废物利用了!那仇阳呢?”
孔峰道:“嗨,那小子奸猾得很,以为我不知道,偷偷地已经跟好多人许愿,谁放他出军营,就给谁一万两白银!我不打不骂,也不克扣饭食,就是天天把他弄去挖壕沟,站规矩,劈柴,挑水,拉粪车,把他累成死狗!倒是奇怪,这小子不瘦,反倒长胖了!”
苏澜呵呵直笑:“果然是个贱坯子!”她想了想道:“过几日他老子就会来,到时候可能会让他们父子见上一面。胖了是好事,说不定他老子还会感谢你!”
孔峰嗤笑道:“那好啊,要感谢就给银票,我让卫兵得点实惠,多吃几顿肥猪大肉!”
苏澜转而又道:“陶蜢儿这个老虔婆跟陶敏、马喜儿勾结,将秦慧秀,也就是舒郡王家的心仪郡主绑架劫持禁闭,逼迫她整日刺绣,连眼睛都快熬瞎了!”
孔峰吃了一惊:“什么,那天枫叶庄园救出来的姑娘竟然是舒郡王家的郡主?还是被陶敏绑架劫持的?这陶敏还真是狗胆包天,竟敢绑架劫持天家骨肉!”
苏澜道:“这陶蜢儿奸诈得很,把她看管好,到时我会送到京城去,交给舒郡王处理!”
孔峰笑道:“侄女儿放心!这种老贱货,我让她天天去给卫兵浆洗衣服、鞋袜、被褥去!这也叫废物利用!”
此时已是午时。苏澜拿着陶蜢儿的口供,带着甘甜和覃龙、覃虎兄弟去了悦客来客栈,往京城发了一封鸽信。内容尽量简洁,但也密密麻麻写了一张纸。
回到上李厝,在官道的路口,正好看到何大婶和几个护卫在等着。
苏澜赶紧下马,邀请他们进将军府,何大婶婉拒道:“全园很忙,我们就不叨扰了。小姐,老爷子让我来告诉小姐,上午,仇四派人来给老爷子下了拜帖,说是明日上午辰正时刻要到全园拜访。老爷子说请您明日务必早些赶到。”
小主,
苏澜点点头:“何大婶回去告诉老爷子,我一定提前到!”她又想了想道,“只是申大掌柜来,我就没办法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