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玉也道:“是的,小姐,我想明天去见见这位傣王。而且,我们想把我的小儿子申辉派去云南,主持铜矿经营。”
苏澜抿嘴乐道:“这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还要说一件事情,这位傣王王子准备让他的儿子罕岩胆回云南,这可是傣王的嫡孙。他已经与殿州鸿运茶楼的叶家小姐定了亲,预备在我父亲回殿州后就要成亲,然后小夫妻一起随大成的军队回云南。这位傣王王子现在非常落魄,我决定帮他出聘礼,还要赞助他一笔安家费,目的就是铜矿。另外,我还看中了云南的茶园和制茶!”
老爷子听了,眼睛笑得都眯缝起来了,道:“瞧瞧,申大掌柜,这丫头人小鬼大,竟然想到我们前头去了!不仅有铜矿,还有茶园!”
申玉也笑道:“老爷子,有这样一个女儿,您应该放心、安心啦!”
老爷子点头道:“放心。但是还安不了心,得帮她一把。”他对苏澜笑道,“淘气包,钱没有几个,心倒是不小!”他沉吟道,“你们的思路很对,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过,申大掌柜明天不妨跟那个傣王见见面聊聊天,最后落实一下!”
苏澜知道,在前世这就叫考察。苏澜道:“明日可能安排不了,咱们后天去吧。明天我得到牢里去审一个犯人。”说着讲了心儿和舒郡王的事情。
哪知道话还没有讲完,申玉激动得手脚颤抖,道:“我的天啊,舒郡王的心仪郡主杜锦竟然流落到了你家?”
苏澜吃了一惊道:“什么,心儿姐姐是舒郡王的女儿心仪郡主?难怪她的双面绣的绣品都有一个‘心’字。”苏澜激动地道,“你等一下,我这有王妃和心儿姐姐的画像。”说着从袖子里拿了出来。
申玉看了越发激动:“果然很像!难怪李宏说,她是年轻时的王妃。”
申玉继续道,“心仪郡主原名杜锦,皇上赐封心仪郡主,所以她的绣品都暗藏了一个‘心’字!她最擅长双面绣,小小年纪就写了一部刺绣针谱,因为她名叫杜锦,所以针谱就叫《锦绣针谱》。我家小女就有一部,天天都看,都快疯魔了……”
果然心儿姐姐就是刺绣大家锦绣大师!
苏澜疑惑地道:“申大掌柜怎么这么了解这件事情?”
老爷子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家小子申辉跟舒郡王的次子杜平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苏澜更蒙了,一个商户之子跟皇亲国戚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申玉笑道:“说起来,这还有一段缘分!大约二十年前,我家钱庄眼看就要倒闭,舒郡王受人撺掇,跑来挤兑,那简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们一家准备自杀,恰好老爷子来,不仅出面付清了舒郡王的银票,还投注银钱给钱庄,解了这个危局,救了我们一大家子。不打不相识,我们三人就这样认识了。”
老爷子道:“当时,我是看,你们全家都被逼得要自杀了,还把最后一碗稀粥给了一个乞丐。我深受感动才决定出手相帮!”
申玉眼泪汪汪道:“老爷子……”
老爷子笑道:“有意思的是,舒郡王不但继续在钱庄存钱,两家还成为莫逆之交!”
苏澜也大为感动。老爷子居然与舒郡王有这样的缘分!人生还真是奇妙……
苏澜知道,大成规定,皇帝的姑姑称大长公主;皇帝的姐妹称长公主;皇帝的女儿称公主。她们都是正一品;皇太子和亲王的女儿为郡主,是从一品;其他皇子的女儿和郡王的女儿是县主,是正二品。她们只有品级,没有官职,但是却享有俸禄。
大成公主俸禄不尽相同,一般年俸三千到六千不等;郡主的年俸大约八百到三千;县主的年俸三百到八百不等。也是有具体规定的。
心仪郡主受封时,她的父亲是舒亲王,所以她得封郡主。后来舒郡王降爵,按规定心仪郡主也应该降爵为心仪县主。但是这时她已经失踪,生死不知,所以,降爵的诏书并没有下发。故此大家依然称呼她为郡主。
苏澜困惑地道:“心仪郡主如此尊贵,怎么会流落到民间?”
申玉长叹一口气道:“这都是命。那一年,心仪郡主大约十来岁。她有个绘画的女老师是夏州人,官宦之女,嫁到京城。不知怎么说动了王妃,带郡主回夏州省亲游历,作画写生。郡王当时还是亲王,派了很多保镖护卫。可是他们在夏州半山寺的精舍里,郡主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失踪了,而且她的老师后来自杀了,寺里的住持和知客僧也吓得自杀了,护卫也自杀了好些个,就连这里的县令也自杀了!查无线索,这件事情就成了无头公案。”
小主,
半山寺?果然与“半……”有关!
苏澜道:“那这件事情,当时一定闹得很凶,可是后来怎么就不了了之了?”
申玉无奈地道:“当时有很多传言,对郡主十分不利。舒郡王为了女儿只得低调处理!”
苏澜点点头,气愤地道:“心儿姐姐不知怎么的落到了陶敏和马喜儿手上,他们给她取名秦慧秀,逼迫她日夜刺绣,把眼睛都搞坏了。在不久前夜袭松鹤庄园、枫叶庄园,抓获仇阳时,才被我解救。她不喜欢秦慧秀这个名字,因为绣品里面有一个‘心’,就自称心儿。”苏澜一口气说道,“当时,陶敏家的内管家陶蜢儿把她推到褚望那个亡命之徒身边,置她于死地!如今我们对外宣称陶蜢儿碰壁自杀,实际上已经将她关在军营。昨天听了李宏和朱弥两个掌柜的话,我也觉得事情蹊跷。陶敏和马喜儿是怎么把郡主拘到身边,禁闭了这么长时间?!还有,最关键的是,郡主为什么对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申玉道:“是要好好审审。陶敏和他老婆到底做了什么天打五雷轰的恶事!”
老爷子道:“若是陶敏和他老婆抢劫贵女,那他就是死路一条!”他轻蔑地道,“从陶敏到殿州的所作所为来看,他胆大妄为,胆大包天,一定做得出来!”
苏澜道:“之前我姨父审过陶蜢儿,她说是陶敏和马喜儿发现受伤的郡主,无人认领,这才好心带回家养育成人。”
“无人认领?这句话就是谎言!当时官府和王爷的人把当地翻了个底朝天,当地百姓都知道走脱了重要人物,他们会不知道?还无人认领?简直是狡辩!”申玉气愤地道,“可怜王爷和王妃,心疼死了!她弟弟杜平到处寻找,每次精疲力尽,又徒劳无功,又再接再厉去寻找,真是可怜。”申玉道,“这回好了,总算找到了,得尽快告诉郡王一家!还不知道他们该高兴成什么样子!”
苏澜皱眉道:“申大掌柜,我觉得这个事情要慎重。郡王一家肯定希望骨肉团圆。可是,如今郡主这种情况,尤其是在陶家那个虎狼窝里呆了十多年,郡王一家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和顾虑?或者说是有什么忌讳?也未可知啊!”
申玉听了一呆,半天没有吱声。
老爷子点头道:“澜儿说的有道理。皇亲国戚们心里到底想些什么,我们无法知道,也无法理解。还有,假使郡王一家无所谓,可皇上会不会认为这是丢了皇家的脸面,不许相认呢?那该怎么办?她毕竟是皇家血脉!皇上的堂侄女!”
苏澜听了也是一呆。她只想到郡王一家可能不相认,没想到还有皇上这尊大佛杵在那里!
苏澜道:“我姨父也是提醒说要慎重,切不可伤了心儿姐姐的心。所以,昨日下午我已经给京城放了鸽信,先去打听、试探一下,再做打算。”
老爷子道:“澜儿明日审案子时,就你跟你姨父去,人多了,恐怕审出不妥之处!”
苏澜听了,不由感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自己还想跟心儿姐姐一起去审呢!
申玉道:“我还巴不得马上看到郡主。可怜的孩子,小时候不知道多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