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条虽然写了,可是王嵩却一点也不焦急。他展颜一笑,好像是宠溺爱妻无度的丈夫。他温和地道:“这点子钱也不算什么,就算是我高丽给王妃下的聘礼!”
只听韦颂也哈哈一笑道:“高丽王妃这又是何必呢?要聘礼直接开口就是,偏要弄个借据,还要我大成礼部、鸿胪寺和御史台的官员为你作证,太任性了吧!”
众人听了一惊,都感叹,这王嵩还真是不要脸,都这样了,还肖想苏澜做王妃!而偏偏这个韦颂却帮着高丽人挤兑大成人,真不是个东西!
苏澜眼波一闪,道:“高丽王和这位韦县令的话,我却听不懂了。能给我解释一下么?”
“就像韦县令所说,我这王妃年龄小,比较任性。我告诉你吧,你们大成皇帝陛下的圣旨,你是赖不过去的!所以将来,你的东西还是我的,不过暂时给你做聘礼而已!”
那韦县令也讥讽道:“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接旨吧,苏小姐!”
众人听了也是恍然。确实,高丽王的借据有什么用?将来高丽王妃的不还是高丽王的!所以大家都担心地望着苏澜。就连何大婶也是忧心忡忡。
苏澜一笑道:“照高丽王和韦县令的说法,这个旨意,我一定要接咯?”
“那当然!”王嵩志在必得。
“当然!”韦县令也信誓旦旦。
“恐怕不见得吧?”苏澜道,“高丽王,一直以来,你在我家混吃混喝,我都体谅你无国无家,是一个可怜之人,也是可悲之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也是可耻之人可恨之人!”苏澜顿了一下道,“父亲,您可听说,宋望之前有过求娶我的念头吗?”
“从来没有!”苏瑞尚答道。
苏澜又问:“姨母,自从我母亲被倭寇杀害,姨母就是我的母亲一般。澜儿的婚事,这个宋望之前可有向您提及?”
“从来没有。”林氏愤恨地道。
“姨父,那宋望可曾托媒人来求娶说亲吗?”苏澜继续问道。
“断断没有!”刘希也道。
苏澜点点头,向大家笑道:“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亲和姨父姨母是我的亲人长辈,可是他们从来不知道宋望有求娶我做王妃的意思!同样,我本人也从来不知道宋望有如此想法。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宋望,不,是高丽王王嵩,突然之间就提出,要娶我做高丽王妃呢?”
韦县令立刻冷笑道:“苏小姐,扯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没用的?”苏澜心中一凛,心道,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当下横了他一眼,转身对着家里的仆人人群道:“金嬷嬷,你来回答我的问题!”
金嬷嬷正在旁边跪着呢,泪眼朦胧,四肢麻木,满心满口都是苦味,满脑子胡思乱想,就是不敢想象小姐要离开殿州到那什么高丽去!这简直是要了全家人的命啊!此刻听到苏澜喊她,懵懵懂懂地上前,又要跪下,苏澜制止了,道:“金嬷嬷,你年龄大,不用跪。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就好。”
“是。”金嬷嬷眼泪婆娑。
“金嬷嬷,日前,小姐我奖励了你两个银锭,五两一锭,共十两。可还记得此事?”
金嬷嬷赶紧点头:“记得,小姐。”她当然铭刻在心。她这是在给孙女攒嫁妆呢。小姐真是慷慨啊,十两银子可以给孙女添置两亩中等田地呢!在乡村,两亩土地的陪嫁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苏澜点点头道:“那我想问一下金嬷嬷,小姐我为什么要奖励你十两银子?”
金嬷嬷无比骄傲地道:“小姐说我立了大功,奖励的!”
苏澜一笑道:“可还记得,小姐我奖励你,是因为你立了什么大功?”
金嬷嬷胸一挺,道:“因为我护住了土豆种子,那是为国家立了大功!是我应该得的!小姐还说,不管是谁来动土豆芽苗,只管往死里打!”
苏澜道:“那金嬷嬷跟大家说一说,你是怎么保护了土豆芽苗!”
“是,小姐!”金嬷嬷挺直腰背道,“二月初六日,小姐出去办事,那宋望就来了,闲聊了几句,见小姐不在家,他就准备走。可是他忽然看见院子里的棚子,就问,怎么几天没来,院子多了这些东西?说着就扒开沙土看里面是什么。老奴立刻上前阻止。因为有些着急,不小心把他带倒在地上,额头上磕出了血。他就要让陪他一起来的那个车夫大兵拿鞭子抽我,可那车夫不肯,说,哪有士兵打将军家仆人的道理?我赶紧给宋公子道歉,可他却凶相毕露,口口声声要打死我,真可怕!”
就在这时,那个给宋望赶车的车夫,殿州的卫兵也出来道:“确有此事,我就是那个车夫!”
苏澜道:“可以告诉大家的是,宋望之所以动了心思,要娶我做高丽王妃,乃是因为他看到了我正在培育的土豆芽苗!”
“我没有!”王嵩立刻否认道。
苏澜凛然道:“何必呢?否认有效吗?你这叫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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