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听到戒嗔竟然发这样的毒誓,还真是佩服。
这时,客院已经拥进好多看热闹的人,纷纷指责道:“戒嗔和尚乃德高望重的高僧,他都如此发誓作证,那这公子定是没有中途离开!这位小娘子竟然出口伤人,污蔑高僧!”
院子里,童野嘲讽道:“大家看看吧,这个女人妖妖乔乔,淫荡无耻,本公子哪只眼看上了她!再说,爷的夫人乃大学士嫡女,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温婉端庄,与我育有一子,还是当今圣上恩赐的婚姻!我俩和和美美,天作之合!大家想想,本世子会抽风,看中这样一个送上门的淫贱破落阿物?”
陶荣一听,有些犯晕。又是大学士嫡女夫人,又是圣上赐婚天作之合,他这妹妹陶玉是惹了哪一路神仙,居然有这么厚实的靠山?当下有点气虚。
院子里,童野继续讥讽道:“这位小姐恐怕是欲火难耐,跟哪个男人在菜地里野合,人家玩了你就跑了,你找不到人,就赖上爷做这冤大头?是不是以为爷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强龙斗不过你这地头蛇?!”童野发怒道,“还是瞧着爷我英俊潇洒,富贵滔天,你就赖上了?那爷就告诉你,京城流传着一句话,最不能惹的人是你爷爷我!当初,平南军的军需官贪墨,爷掌握证据后,泼马冲军营,一刀杀了那个军需官,夺了军需官印!……”
苏澜听了,一方面感叹童野还有这等豪气干云,也难怪六殿下引为挚友,全力营救!
陶荣听了,原来对面的这位公子爷不仅靠山厚实,而且还是个杀坯军汉!不禁腿肚子抽筋,心里懊悔万分,不该听了妹妹的花言巧语,为她出头张目。
童野继续道“这位公子,爷刚才听说,你是殿州知府的公子?那可是巧了!爷,最不喜欢就是你这样狐假虎威、无恶不作的的知府公子!”童野道,“你可知道,爷姓甚名谁?爷乃宁南伯世子爷童野!就是爷,在岳阳当街打死调戏良家妇女的岳阳知府家的公子!”
陶荣和陶玉听了又惊喜又害怕。惊喜的是陶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居然就赖上了京城来的宁南伯世子爷!害怕的是,这个混不吝可是当街杀过知府公子,不好赖啊!
童野继续道:“笑话!爷到这殿州十几日了,可从来没有听说殿州知府姓陶。赵宇,殿州知府姓什么来着?把邸报拿来给爷瞧瞧!”
“是!”赵宇从袖口里拿出邸报,双手呈给童野。童野看了看道,“这位陶公子,邸报明明写着,殿州知府刘希,你是哪门子知府公子?”
陶荣顿时消了气焰,又不服气地道:“什么邸报?假的吧?刘希不过是个暂代!”他停了一下,有些光棍地道,“再说,我说自己是前知府公子陶荣!”
“胆大包天,竟敢污蔑邸报是假的?!还有,你可没有说自己是前知府公子,爷可没有听到!这里有两位高僧大德,还有诸位信男善女,可曾听到?”
大家赶紧纷纷道:“没有!”
“他上来就说自己是知府公子陶荣!”
童野声音冰冷地道:“大胆狂徒,空口白话,招摇撞骗,是谁给你的狗胆,竟然讹诈起你爷爷我!”他打量着陶荣和陶玉道,“爷自打进了这寺庙,一直跟戒嗔师傅在客房手谈棋局,竟然被你造谣污蔑出了客房,去什么菜地里与你那鸟妹子野合,真真好笑!”
苏澜在屋里听得目瞪口呆。这童野耍起横来,还真是狠!今天这陶荣陶玉兄妹算是遇到对手了,送上门被人侮辱,该!
陶荣和陶玉情知事情不妙,可早已下不了台啦!
童野道:“我说呢,什么鼻涕虫敢污糟天云寺?诬赖爷爷我!你这狂徒莫非是个龟公!你这妹子原来竟然是个私娼!啧啧啧,要嫖资只管到楼子去就得,怎么敢到这佛门清净之地撒野?来人,给我抓起来,打!”
童野的彪悍举动引起了一片叫好声。
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棍棒声、哭嚎声和惨叫声。
林氏摇头道:“这童世子还真是下的了手啊!”
苏澜嘻嘻笑道:“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好喜欢啊!”
就听外面童野道:“爷我行得正坐得直,此等癞皮狗想要讹诈我,那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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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外面传来叨扰声。就听戒嗔道:“佛门重地,望世子仁心仁义,放过这兄妹吧……”
童野没有吱声。就听赵宇道:“还不快滚!”
一阵脚步声远去,一会儿,院子就安静下来。就听童野没口子跟戒嗔道谢。
林氏带着大家出了客房,也是万分感谢。
苏澜作揖道:“今日让师傅发出如此毒誓,实在是难为师傅了!”
戒嗔笑道:“不难为!先头,老衲是相信夫人才帮世子的忙;后来见是那女子,老衲就百分百相信世子是冤枉的!”
大伙听了都一怔。苏澜道:“这是为何?”
戒嗔笑道:“老衲是这知客堂客,跟各位施主有缘。这位女子近来日日在天云寺流连,一双眼睛就只盯着英俊多金的公子哥儿,而且已经有人状告她敲诈勒索!不过她花言巧语,百般抵赖!没有证据,几次都是轻轻揭过!”
众人听了都是惊诧不已,难以置信。
戒嗔笑着道:“今日救人一难,幸而!”说罢颂着佛号,告辞离开。
好半天,苏澜“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童野摸了一把汗道:“我的天啊,好险,好险,这比打了一场大仗还要累三分啊!可累死爷了!”他见大家都在闷笑,脸上不由羞愧万分道:“你们可不许往外说今儿的糗事,爷的脸在这殿州算是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