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想见我师父,可他老人家周游大成,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哪里呢!”他老人家在乌有国呢!
山长夫人点头道:“即便不是锦绣,那也是刺绣大家!可惜我们无缘相见!”
众人一片啧啧之声,既是惊叹,也是惋惜。
不料此时陶玉亢声道:“这次比赛不算!”说着,手指苏澜道,“因为她弄虚作假!”
众人听了,都觉得好笑。苏澜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刺绣,弄得了什么虚?做得了什么假?
山长夫人好声好气地道:“也许陶小姐发现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端倪?”
陶玉还真是上了劲,叫嚷道:“题目是绣猫,可是她只绣了几针几线,就去绣眼睛了,这是投机取巧!”
听了此言,众人无语。如此中伤和诋毁,只当是犬吠好了!
这时,林谦夫人为缓和气氛,提着两个篮子过来:“诸位夫人、小姐,请品尝将军家熬制的蔗糖!”
如今殿州谁不知道将军家的蔗糖是有价无市?纷纷上前,拿一块放进嘴里,仔细品尝起来。都笑眯眯地感谢林氏美意。
可是陶玉却暴喝一声道:“不能吃,快吐掉!他们家的蔗糖有死人头!”
众人听了,都吓得魂飞魄散。有人想起将军家的蚵壳屋有人头被砍掉飞上了天,于是下意识地就将蔗糖吐了出来,还哇啦哇啦地叫唤。
苏澜听了,心里那个气啊。可她这个十来岁的年龄,也不好大庭广众跟她据理力争!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苏澜“哇”地一声扑到林氏身上,哭得涕泗滂沱:“姨母,那倭寇的人头不是挂在城墙上示众百日吗?咱们家的蔗糖怎么还会有人头啊?我好害怕!”
林氏就揽着她不停地安抚。
一些夫人和小姐纷纷醒悟。是啊,苏长起的人头还挂在城墙示众呢,这陶玉又是作哪门子妖,居然造谣生事?都气鼓鼓瞪着陶玉。山长夫人斥道:“你无事生非,造谣生事,没一点官家小姐样子!”
那马喜儿找到话头,立马扑了过来:“你既然知道是官家小姐,还敢当众羞辱我女儿?”
苏澜越发哭得厉害道:“姨母,初六那天不是有人被杀了吗?陶家的那个什么陶蝈儿也被杀了。陶小姐知道人头的事情,该不会,这人头就是陶家命人割下,用来吓人的?”
众人听了,立马想起初六殿州城里那起强盗土匪火并的事情。当时陶家的管家陶蝈儿也死在现场,陶家的解释是因为陶蝈儿的漂亮夫人被觊觎,去找土匪讨说法,结果被牵连无辜而死。
听了苏澜的话,大家半信半疑,都怀疑地瞪着陶玉。
只听苏澜指着马喜儿身后的陶蜢儿又哭道:“姨母,那个陶蝈儿的夫人,我看就是一个矮冬瓜,有那么漂亮吗?土匪还会为了她火并?”
众人听了,刷地一下,都向矮冬瓜看去。妈呀,这就是那死去的陶蝈儿的漂亮夫人?这也太恶心了吧?咦,不对,这陶家撒了谎!为什么撒谎?难道那起死了十几个人的杀人火并案真的跟陶家有关!
想到这里,大家忽然纷纷后退,离得陶家母女和仆人老远,更有胆小的夫人小姐吓得晕倒了。
马喜儿恼羞成怒,眼珠通红,本就没多少的理智此时已是荡然无存,向林氏和苏澜猛扑过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你这庶子生的杂种,看我不打死你!”
苏澜推搡着林氏,不知怎么的,就躲过了马喜儿的袭击。只听苏澜哭得越发厉害:“姨母,我爹爹说,当今圣上最恨反叛谋逆,抓到了就要千刀万剐!先头,这个马夫人说,她一石头砸死了九个皇子公主,还有一个世家巨贾;还说,皇帝的后宫是他们家的花园子,那皇上皇后还有皇子、公主岂不是成了他陶家看园子的园丁了?”
苏澜继续爆着猛料:“姨母,腊八日苏长起在我们家杀李嬷嬷,陶家公子就抢夺民女,知府就下手令放倭寇进城!哎呀,他们家该不会和倭寇勾结了吧?”
众人听了此话,都如晴天霹雳,目瞪口呆地望着陶家母女。
马喜儿和陶玉先是一怔,惊惧交加,竟然向林氏和苏澜扑来。那陶蜢儿也紧随其后。
“妈呀,难道陶家造反谋逆成功了,这会子就来诛杀忠臣家眷啦!”说话间,苏澜把林氏一推,竟然将林氏推到了一个太师椅上稳稳地坐下。还真是巧了又巧!
只见苏澜一边发足奔跑,一边大叫:“救命啊,陶家造反谋逆,杀害忠良啦!”说着从花厅窜了出去,直往正厅里跑。
此时,林家的仆人正在收拾桌椅、碗筷。本来应该是早就收拾好了的,可是因为苏澜和陶玉刺绣打擂台,仆人也拥过去看热闹,所以耽搁到现在。
只见苏澜绕着桌子逃跑,马喜儿、陶玉和陶蜢儿三人在后面发足猛追。可是奇怪的是,三个大人竟连小女娃娃的衣角都没有沾上边。
看见自己在意的几个人都在安全范围之内,苏澜猛然回过身,奋力道:“陶敏咒骂当今圣上是庶子,因此被罢官免职!你们这些反贼,当我真的怕你们不成?虽然我只是个女娃娃,可我也是将军的女儿!怕你就不是人!”说话间,苏澜猛地扯下桌布,满桌子的碗儿、盆儿、碟子、筷子、坛子、罐子就飞了起来,长了眼似的,向马喜儿、陶玉和陶蜢儿奔去,只听得“哐啷”、“扑通”、“吧唧”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像交响乐一样,在花厅里奏响!
哎呀呀,完全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