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府衙,信步来到沿湖路上。
看着周围景致,陶敏兴奋地道:“这殿州虽然是海域一角,穷乡僻壤,倒也有些可叹之处!”
刑名胖师爷蹇利恭维道:“永昌侯爷真是一个高瞻远瞩,心怀韬略之人!早早在这殿州埋下了苏长起这颗钉子!如今又把老爷运作到了这殿州!”
钱粮瘦师爷纪泽也道:“还不是为防着那一位,侯爷的庶弟,殿州这五千卫兵的长官,正四品威烈将军苏瑞尚!”
陶敏讥讽道:“五千卫兵如何?正四品威烈将军又如何?照样要对我这个从四品文官府台大人点头哈腰!”
他眼神一凛,道:“更何况,一介庶子,已经被排挤出侯府,排挤出京城,漂泊天涯,苟活海角,能有何作为?”
“就是!”刑名胖师爷蹇利骄傲地道,“咱们永昌侯爷苏庭,那可是世袭罔替的一品侯爷!”
“还有!”钱粮瘦师爷纪泽也道:“侯爷嫡亲的妹子,皇上最得宠的贤妃娘娘!两个皇子傍身,那可是宫里娘娘中的头一份!而且两位皇子美姿仪,德高尚,堪称……”
“当年侯爷提拔我一路高升,这次又助我从夏州砚案中脱困,不但毫发无损,却还只降了半级,依旧还是府台大人!”陶敏打断敏感话头,“侯爷对我那是再造之恩啊!我必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
两个师爷频频点头。
殿州地处大成王朝东南沿海,殿州城则是府城所在地。殿州好似只灯笼,中间鼓圆,两头被城门扎紧。府衙处在殿州城的中心,坐北朝南,北边是一个貌似斗笠的小山包,被葱翠的竹子笼罩,因此得名竹笠山。府衙南面是碧波荡漾的跪月湖,沿湖杨柳笼岸,还有桂圆、荔枝、椰子、榕树、刺桐等热带树木点缀其间。沿湖路为主干官道,青石铺地,环绕着跪月湖,四周的道路呈放射状纵横井然,店铺林立。海风吹着,阳光照着,别有一番趣味。
竹笠山的北边也有道路商铺,住户民宅,还有阡陌田园,北城门附近还驻扎着殿州卫军其中的一支千人磐石军营。磐石营驻地再往北,就是北城门。顾名思义,南城门则在城南。殿州城没有东、西城门,因为西边是龙虎山的悬崖峭壁,东面则是浩瀚的大海。
殿州城外山上、海边、辖县、港口、船坞还分别驻扎着其他四个千人军营。因这里是东南沿海,倭寇海盗肆掠,还有内陆山匪游荡抢劫。五千人的生力军铁桶般保卫着这座数万人的沿海重地。陶敏他们口中的苏瑞尚正是这五千卫兵的最高长官,四品威烈将军。
大成王朝兵制,卫兵是正规军,政府军;府兵是预备军,地方军。卫兵上战场保家卫国,府兵则负责地方治安。
几番打听,陶敏一行来到了位于跪月湖西岸的积福巷。东巷口在沿湖路,西巷尾则是一片野生芭蕉林。巷子大约三、四丈宽,青石板铺地,两侧有很深的车轱辘印。两边是店铺、住家。这东西巷子也有南北向的更狭小的巷子穿插其间。
在巷子中段,他们看到了这个挂着“永昌货栈”牌子的店铺。奇怪的是,货栈大门紧闭。他们把门拍得山响,里面仍毫无动静。显然无人在家。
陶敏一行在永昌货栈门口驻足时,就引来了七、八个路人、居民。待拍门无人应答时,货栈左右以及对面的一些店铺、人家有好多人出来观望。有些人还三三两两,低声议论,似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们看到对面一个挂着酒幌子的小饭馆门口,一个身穿褐色麻袄的小伙计正在手忙脚乱地擦试桌子。胖师爷蹇利上前问道:“伙计,你们知道这永昌货栈的苏老板哪去了?”
那小伙计大约十二、三岁,眼珠子咕噜噜乱转,一看就是一个聪明、淘气的主。他翻着白眼道:“你们是他什么人?”
瘦师爷纪泽眨眨眼道:“我们是他们家的朋友,也是远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