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陆初杳拉开新装的窗帘,仰起白净无毛孔的小脸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这个视角看过去,朝阳的轮廓如飞盘般大小,像高温炉中融化的铁水那样艳红夺目,喷射而出的光芒覆盖住远方的铁岭,山脉,还有连绵的房屋屋顶。
看久了有点刺眼,她微微敛容,阖上双眸。等光晕星火散去,楼下传来妇女大声呵斥的咒骂声,还有一些乒乒乓乓锅铲跟铝盆相撞的刺耳声。陆初杳疑惑地朝底下探去,只看到停放在大院中间的军用皮卡,上头还有两大包行李。
难道是邻居来了?
想起昨晚宋铭泽三言两语概括的新邻居,陆初杳不禁有些头疼。她这人最怕麻烦,且最讨厌扯皮。
宋知予躺在婴儿床里,透过围着的栏杆间隙“妈妈妈妈”的叫。他醒来好一会了,见妈妈逆光站在窗户边半天不见理睬自己,肚子饿的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陆初杳惊喜扭头,匆匆抱起儿子,这回宋知予很给力,接二连三的叫妈妈给她听。
“可惜家里没电话,不然让你爸爸也听听,你会叫妈妈了!”她真的很开心,儿子开始学说话了。“乖崽,等爸爸回家,你也要喊他哦。爸爸好辛苦,每天要上班挣钱给我们用,咱们投桃报李,多喊几声爸爸给他听。”
也不知宋知予有没有听懂,反正他张开奶呼呼的小嘴,嗷呜一下啃在他妈脸上,惹得陆初杳惊呼,“臭小子,你怎么跟你爸一个德行!”都这么爱咬人……
给臭小子泡完奶粉,喂他喝完。她刚准备起身去厨房给自己煮点细面吃,大门被人敲响,“……谁?”
无人回应,但拍门的动作在继续,那粗暴的拍打声让陆初杳不悦蹙眉,她暗自嘀咕谁那么没素质,一边迟疑地打开了玄关处的门。
门外站着一位白发丛生略显削瘦矮小的老奶奶,她干瘪的嘴角一开一合,操着浓浓口音的方言,听了半天陆初杳才听清楚,原来她是来借油盐罐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