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上工的人们陆续从宋家门前经过,影影约约的聊天声和嬉笑声成功将陆初杳吵醒。
她迷糊爬起床,一双眼睛耷拉着,双手撑住木床的床沿,困意十足地晃荡双脚在地上找拖鞋穿。
黑布勾成的硬底拖鞋实在不好穿,陆初杳眉头轻皱,走到书桌前一把推开窗户,瞬间亮光乍现。
躺在里侧的小孩呼吸均匀,浑身散发着奶香味,睡得好规矩。陆初杳显然对此很满意,红唇微翘,在孩子脸上轻轻落下一吻后,才悄悄出了房间。
乡下的村庄大多靠山靠湖,除空气清新外,飞禽颇多。叽叽喳喳的小鸟叫声,不绝于耳,不过听着倒不是很烦。
宋奶奶刚给锅里煮上白粥,踏出厨房门就见孙媳妇张开双手,傻乎乎站在院中仰头闭眼,她心脏一颠,嗓音都降低不少,“初杳啊,你干啥呢?”
“奶奶早安,我在舒展身体,活络经脉呢。”陆初杳眸光含笑地回头,声音甜甜腻腻的,钻进耳朵里特别好听。
村里老太太哪懂什么活络经脉,摇摇头便朝关了鸡的草棚鸡舍走去。家里拢共五只鸡,两只老母鸡,以及三只未长大的公鸡,五只鸡是宋奶奶的心头宝,每天精心喂养着,就盼着它们每天生蛋给宝贝重孙子吃。
陆初杳跟在老太太身后,“奶奶,早上可不可以搞个蒸蛋吃啊?”总喝白粥,她怕原身这副产后虚弱的身体吃不消哇。
老太太抽掉栓子,两只公鸡扑棱着翅膀,以略嚣张的姿态咯咯咯率先迈出鸡舍。鸡舍旁边用矮小篱笆围成三四平的圈圈供土鸡们活动,防止它们乱飞乱走,到处拉屎。
将碎谷子洒进圈地中,宋奶奶才抽空抬抬眼皮,瞥一眼作乖巧状的孙媳妇。陆初杳见老太太望过来,紧忙挂起笑。
家里的鸡蛋,粮油全锁在厨房柜里,钥匙就只有一把,由老太太保管。编制精巧的小竹筐中零零散散储存着六七个鸡蛋,以及大半罐白糖。陆初杳快速瞄过,心下嘀咕着这家里的物资也忒少了。
尽管宋家的条件放眼整个村,算是中等偏上了,但老人家过惯了穷苦的日子,秉持精打细算的优良传统,动作轻柔地往篮子中掏出一个鸡蛋给陆初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