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提起孙照,孙启鸣气息不稳,脸憋得涨红,怒目瞪她。
孙悦怀看明白他眸中凶意,温声安慰他。
“我自然没有大人这般胆量,连结发妻子都能狠下心来杀害。照儿他再怎么说也是我亲弟,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对他下手。”
说这话时,她语气虽柔,可眸中却冷得能结出冰来。
而后她又舀了勺药抵到他唇边,继续说道:“不过大人与其担心别人,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我已向圣人请旨,孙家举家迁去丰州,那里可没有上京这样舒坦;大人病重,也不知能不能受得起途中劳顿。”
孙启鸣听罢,眸中怒意更重,眼珠子似乎都要瞪了出来,用尽力气将她手上的药碗打翻,半天才说出两个字:“孽……障……”
“孽障?”孙悦怀低喃,“是啊,本就是一番孽缘,何必呢?你既娶了阿娘,又为何要负她?既负她,又为何连她性命都不放过?”
直到此刻,她眼中才有明显的恨意,神情越来越激动激动,最后眼中含着泪。
“她死时腹中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怎能忍心害得她一尸两命,含恨而终!阿娘她尸骨未寒,你这杀人凶手便迫不及待地要娶游氏入府!”
说罢,她起身紧紧拽住孙启鸣的衣襟,语气恨之入骨。
“从前征战沙场的荣国公,此刻却不如一个耄耋老叟,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当真是可笑。不过你与游氏合谋害死阿娘时,就该想到会有今日,这都是你的报应,你合该受着!往后余生,你便这般人不人鬼不鬼地躺在床上,直到死那一日罢!”
言罢,她将孙启鸣用力地摔回床上。
接着脸上又换上一开始的淡然,蹲下将被打碎的瓷碗拾起,恭声道:“大人,我改日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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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二,万寿节。
往年万寿节圣人要御花楼,宴群臣,制诗序。
或许今岁他没什么精力,于是省去了诸多繁琐的过程,只在麟德殿设宴,邀的还都只是后妃子女等。
从前赴宴,柳姒大多都是孤身一人,今年则是谢晏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