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尘恍然回神,“来了。”
是错觉吗?
王平看上去似乎很着急。
说起来不知道阿轻怎么样了,他是村里的人,自然不能跟来。
……
昏暗的房间内,穿着单薄袄裙的林轻乐静静坐在床上,月光透进窗棂,在地上留下不规则光影。
窗户被钉了两块板子,门也被从外面锁死,他出不去了,这是对他不听话四处乱跑的惩罚。
因着身份的特殊,父母不会克扣他的饭菜,也不会对他鞭打体罚,林招娣咒骂了个痛快后就将他关在了房间,不准再出去。
林轻乐已经习惯了,他这身皮子就是保命符,有一点磕了碰了保管其他人比自己更着急。
他要装作说不了话,克制住听见声音的本能反应,早先的时候有好几次他都差点暴露,但都挺过来了。
一年、两年、三年……
如果不是每天晚上偷偷躲在被子里练习,他都快忘记怎么说话了,到现在还没疯,不过是想着还有姐姐。
他知道自己不能死,要好好活着,能瞒一刻是一刻,这样姐姐被发现的时间就会再长一些,至少短期内不会有其他女孩遭殃。
他是这么想的。
却低估了人性。
几年来还是会有无数的女童溺死、饿死、扔到后山被野兽啃食,就算被养大的也不过是畜牲不如地活着,然后等时候一到就卖个好价钱。
说起来,整个圣神村都沾亲带故的。
林轻乐以为自己救了很多人,其实谁也没救成,那些人白日里用和善的皮你来我往,晚上撕下去露出恶臭的内里,肆意在女人身上宣泄不满。
没人会防备一个聋子,而且这个聋子还是个哑巴,他们似乎忘了林轻乐的眼睛还能看见,或许不是忘了,而是不在乎。
村里的黄先生说变成聋子和哑巴是为了保证纯洁,于是他们以为林轻乐听不见说不了话后就真的纯洁了。
每在这里待一天,林轻乐就犯一天恶心,但他不仅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每个人微笑。
更何况他不是个聋子哑巴,他听得见,也能说话。
这样的环境下,是个人早就疯了,林轻乐扛下来了,还活的好好的。
静坐的少年不笑时带了点清冷,摩挲着掌心的手机。
“哥哥。”
“如果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该多好。”
抬手挡在眼前,透过狭窄的指缝,林轻乐尽情观摩着月亮,以此想念青年的温度。
关心、信任、温暖、拥抱、安全感……他已经数不清从哥哥身上得到了多少,每一种都让他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