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昙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任劳任怨的把地上的床单被套拾起来放进盆子里面。
院子的右边有一棵粗壮的梨树,繁密的树荫投下巨大的阴影。
瑾昙在外面的井里打一桶水,挽起衣袖,蹲下身子开始搓盆里面的衣物。
秦罗敷也被他带了出来,放到梨树底下的木凳子上。
他好像经常干这些活,动作十分熟练。
将衣服一件件的洗好挂起来后,瑾昙带着秦罗敷走进了那个小一点的茅草屋。
里面有火灶,俨然是一座小型的厨房,但就是看起来空落落的。
瑾昙打开米缸,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又去旁边的杂草堆里转了一圈,拿回来一把“草”。
秦罗敷定睛看了一下,大致猜出是一种野菜。
瑾昙生起火,将野菜放到锅里煮熟,火光映照他的脸。
白府的人不会给他送吃食,一碗用水煮的野菜汤,就是他日常的食物。
秦罗敷:“……”
一直这么吃,人迟早会出问题。
野菜汤黄黄绿绿的,连油水也没有,看着就不好吃。
可是瑾昙却一点也不在意,他也许是习惯了,一碗野菜汤也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吃完东西,他便开始对一堆木头雕刻起来,从木凳上一坐就是半天。
夕阳渐渐落山,月亮缓缓爬上树梢。
房间里连烛火都没有,借着窗外的月光,他认真细致的雕刻着手上的木偶。
他的手很巧,半天的时间已经雕刻出七八个精致的小人偶。
它们堆在他的脚下,犹如最忠诚的信徒,全心依赖着他的造物主。
秦罗敷曾经听过,傀儡师最重要的战斗武器便是亲手制作的傀儡,傀儡相当于傀儡师的半身。
瑾昙揉了揉眼睛,干涩的眼角溢出一滴泪。
今天的被子洗了还没干,瑾昙只能蜷缩在连枕头都没有的木板床上。
他在白府里过得连下人都不如,可谓是十分凄惨。
深秋夜里的风都裹挟上了几分寒意,对于落魄的少年来说,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瑾昙紧紧抱住木偶,唇色发白,希望能从她身上汲取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