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吕凌帆听着那沙哑的嗓音,面向枯槁老人,内心一颤。
“不足四十岁的尽道境大元虚,我花了四千年才做到。”“你血脉独特,生于皇家,天生龙气,又具备火灵根。六只封疆圣兽全部为你献祭助力,天下天字号神兵也被你生生夺取多把,加之有沙漠古国千年气运加身,观灵国一国气运加身,龙藏寺全寺气运加身,天甲资质的你得以以一种本不可能存在的速度频频升境。”“成长至今,你的一切都太过顺利。你没体会过灭门之祸,牢狱之灾。你不懂得妻儿死在身前的绝望,了解不到身处底层无权无势的压抑苦楚。你不晓得战死沙场的滋味,不通明来自小人物的挣扎苦痛。”“而我,全都经历过。”
翁勋仍然没有出手的意思,脸色越发难看。
“我呢,身世悲惨,纵有傲人之天资,也只得孤独修行千年,借取海途国的封土大运以及瀛终大帝的力量,才坐实这天下第一的宝座。”
“数千年光阴,我不断积蓄怨念,垂钓诸国,可你不知道的是,我在吸食一切的同时,人间一切离悲伤感,我通通都要接受。”
“我无时无刻不在体会人间百态诸多痛苦,孤独、仇恨、焦虑、沮丧、愤怒、羞愧,我整整忍耐了四千年!”
“没有人会理解我,没有人能体会我的感受,每一天,我的脑袋都塞满了杂七杂八的念头,我的经脉、骨骼每隔数月就要自行震断重组,锥心剧痛、剔骨之疼,我一样不落,这就是作为孤高之人、天下至尊所要经受的惩罚!”
吕凌帆听着翁勋滔滔不绝的论述,不自觉后退几步,险些,他当真要被其扰乱心境。
吕凌帆手中赫然出现一把形似苍生龙吟的长枪,此枪乃是灵力凝器的产物,更是五把献祭自身的天字号神兵的集合。
他抬起长枪,枪头笔直指向翁勋,语气冷漠:“说了这么多,莫不是要让我同情垂怜你?翁勋,你只说自己的遭遇经历如何悲惨,却不知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是天道给予你应有的惩罚!”
“数千年前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情,只是,哪怕你当年遭遇灭门之祸,你应当复仇的对象,也不该是数千年后万万无辜黎民百姓。”
“唉。”
翁勋紧闭双眼,微微低头,缓缓地摇动着脑袋。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和无奈,口中喃喃自语道:“原本我还以为,你我二人同为拥有天甲资质的天命之人,理应能够相互理解、心意相通才对。然而事到如今,方才发觉这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就在这时,只见翁勋的身体周围突然间浮现出十二座巨大的黑色石碑。
这些石碑高耸入云,通体漆黑如墨,每一座石碑之上都刻有着神秘而古老的天命刻印,隐隐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天道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