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头顶都落了薄薄的一层雪花,祝长安正一边走着一边低头看着自己脚步出神,恍惚间似乎听到身侧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转过头看向潘和先时,他却仍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没有变化。
等到了曲春酒楼,他们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吵闹的声音:
“就是你们不想让我娶她!所以才把她悄悄送走了!”
“用了我家的药还偷了我家的夫人!怎么会有你们这么卑鄙的人!”
另一道略清冷的声音响起,只是同往常比起来明显语气里带着些怒气:“纪公子慎言!那是在下的夫人,不是从你那偷的!”
祝长安听出来这是袁子望的声音,回想起他先前曾说过这山临城的少城主想娶她,甚至以玉芝草为条件,那那个吵闹之人想必就是那个当街叫她“女流氓”的山临城少城主纪嘉慕了?
祝长安心知这事躲是躲不过去的,前往南境之事不能再耽搁,估计他们近几日就得离开山临城。
虽然祝长安没有那一女嫁二夫的心思,但还抱着利用纪嘉慕刺激刺激袁子望的心思,眼下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这么想着,祝长安便小跑了两步进了曲春酒楼:“我和潘道长不过是去山上看了会雾凇,怎么一回来这酒楼里就闹将了起来?”
祝长安一出声,原本还在吵闹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尤其是纪嘉慕,那小鹿般的双眼登时又亮了几分。
“娘子!”纪嘉慕语气里带着欣喜,正要向祝长安走过去,却被一旁的袁子望伸手拦住。
袁子望拦住了纪嘉慕,偏过头看向祝长安,温声道:“你大病初愈,又在外面闲逛了这大半日,先上楼去暖和暖和身子。”
闻言,纪嘉慕似乎有些泄气,原本高高扬起的眉毛也耷拉了下来。
“无妨。”祝长安上前几步,拂下袁子望的手,语气温和:“虽然先前同纪公子有些矛盾,但他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对他避而不见。”
话虽是同袁子望说的,可祝长安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纪嘉慕。
祝长安看到纪嘉慕脸上的失落一瞬间便被肉眼可见的喜悦取代,心里不可避免地柔软了几分。
这少城主将来可是要继承山临城的人,怎么像个小狗一样,所有的情绪都直接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