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所说病症正是从半月前温宁昭才有的症状。

起初只是如蚊虫叮咬的瘙痒,渐渐腐朽溃烂,直到五日前,如刀刮骨的剧痛后,温宁昭瘫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府中上下彻查了三次温宁昭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在那一刻他便知道。

对他下手的人,是皇上。

普天之下,唯有皇上才可以悄无声息的让他在自己府中一日日摸不清头脑的失去双腿。

一点一点感受到双腿的疼痛而毫无办法。

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废掉,从此与轮椅为伴。

温宁昭面沉如水,看向长鱼姣。

是为了她,皇上才会对他下手。

甚至不顾朝廷刚出来一位通敌叛国的丞相,就要再将他拉下马。

如今文臣人心惶惶,皇上却依旧任性的离宫追人,这和温宁昭所了解到的皇上简直判若两人!

他拿着郁怀最大的筹码,自信郁怀不可能将当年之事全盘托出,至少,他不该如此快速的暴露。

他汲汲营营多年,位极人臣,复仇,一桩桩一件件算无遗漏,偏偏败在那个本该死去的小女孩手中。

温宁昭无法接受这么荒唐的落败。

甚至于声势浩大的将他拖去午门斩首也胜过无声无息的在府中变成残废。

手中权力瞬息崩塌,在京城却连谈论他的声音都没有。

就像曾经无数个被人鄙夷的日夜,他被忘记在街角。

温宁昭深深吸了口气,他追上长鱼姣就是想知道,长鱼姣究竟知不知道,当年是他给她批的命。

如今见她眼底有厌恶,却不见恨意,温宁昭便知道,他找到了皇上的软肋。

皇上不敢让长鱼姣知道,当年的一切,她所受的所有苦难,竟是源自于他随手挑选的第一次布局。

只要皇上不敢,他便还有机会,还有筹码。

“皇贵妃与臣之间或许有些误会,臣会让皇贵妃明白臣之心。”

温宁昭的知晓他的皮囊有多迷惑人心。

他有耐心,就像一步步走到皇上跟前,成为宠臣,他有的是耐心。

眼看着温宁昭被仆从抱回了马车,一副要与她们同行的模样,长鱼姣眼底便闪过一丝讽意。

只是在嘲讽之下还藏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叫她第一次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