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严惩,他只怕,只怕姣姣该如何,他的妹妹该如何。
如果他的姣姣不是孤女,那一身的伤,不肯与外人道的伤,都被郁怀狠狠揭开,她该怎么办!
朝瑾冷沉如冰的平静面容下,是死死握紧的双拳。
锐意的眼神扫过底下跪着的众大臣,忽得冷笑一声,
“珍昭仪乃朕之昭仪,其身世岂容尔等妄言。”
朝瑾的话让群臣纷纷骇然,毫无回转余地的维护,让众臣纷纷心惊,旋即是更猛烈的抗议之声!
“皇上,正因皇上看重珍昭仪,若珍昭仪身世成谜,未来诞下皇嗣,岂不是叫皇子身份有污!”
“请皇上三思!”
“皇上三思啊!”
自郁怀开口,朝瑾就知道此事无法强压,他可以无所顾忌的回护长鱼姣,却必须让长鱼姣的身世清明。
他绝不会也不能让长鱼姣和当初的温宁晚一般,声名狼藉,为世人所不容。
亦如林大人所言。
姣姣身世不清,如何能诞下皇嗣。
数不尽的苦意在心中蔓延,他才与姣姣说定,他要将最好的一切都奉给她。
心口鼓噪愤怒的情绪被朝瑾强压而下,闭目一瞬,再睁眼思绪已然清明,
“朕允郁相所求,庭杖五十,再与朕禀。”
话音刚落,郁怀猛然抬眼,捂住脖颈惊魂不定的看着皇上。
他不过是以此博取同情,真受五十仗,他焉有命在!
疯一般给交好的大臣使眼色,只不等旁人领悟,上前求情,便又听皇上漠然开口,
“还是郁相所言,不过空谈?又犯欺君?”
此话一出,有心为郁怀辩驳求情的人也纷纷噤了声。
要他们如何求情?这本就是郁怀自己声声泣血求来的。
“皇上,郁相爱女心切,为讨公道定不会退让,只长鱼野当庭殴打朝廷命官,不知皇上如何惩戒!”
长鱼信担忧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久久无声的长鱼野,正要开口求情,就听皇上漠然开口,
“长鱼野也不过爱妹心切,年轻气盛,爱护幼妹心切,郁相既然爱女心切,更应感同身受。”
不等旁人为此偏颇到不像话的言辞反驳,朝瑾便又开了口,
“只错便是错,如此,免郁相庭仗二十,杖三十,朕等着你状告,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