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眼看着太后已经在中央落座,皇兄和长鱼姣分别立在太后两侧,朝玄风早早就在皇兄身后站定,如今就剩个朝玄羽还在叽叽喳喳。

朝玄羽张了张嘴,又在朝玄风冷冰冰的目光中把嘴一闭。

往他那边挪,怕再挨一顿骂,可怜巴巴耸着肩走。

待朝玄羽站定了,画师便开始动了笔。

端坐中央的妇人仪态万千,两侧立着的儿子儿媳更是世所罕见的一对璧人。

再后头珠光宝气的小公子唇红齿白,气质内敛形容硬朗的灰袍公子眼中是罕见的柔和,再往右是青衫落拓的文士笑意清隽,身侧站立的少年身姿挺拔,裹挟在黑色劲装中,手中捧着一盏莲花灯,眉目灿灿若星。

所有人都在无意识的笑,看着不远处的画师,只有朝瑾在不经意间,转过头看向了长鱼姣。

无意识的弯唇。

似风也想替长鱼姣回应,便吹起来几缕散开的发丝,飘扬在空中,是往朝瑾身侧落的趋势。

发丝扫过面颊的一瞬,朝瑾极快速的抬手,长鱼姣便觉得耳边一凉,惊异的转头看朝瑾,只对上他漫不经心的笑意。

笑中是温柔。

画师心有所感,记录下了这一幕,于是等画完成,众人便一眼看见了满面柔情,望向长鱼姣的朝瑾,而在众人间,长鱼姣发上那朵鲜红的山茶尤为亮眼。

像一星火,将整幅画都点燃。

长鱼姣这才明白,原来朝瑾方才给她别了花。

可他是什么时候买的?长鱼姣半点没印象。

朝瑾微微弯腰,指尖碰了碰那朵因为藏在袖间而有些凌乱的山茶,

“笨,郎君怎会让姣姣没有花?”

声音中带着自得,听的长鱼姣耳廓一热。

原来是那时。

向那老妇人买了三朵棣棠,他还偷偷为她取了一枝花。

若非出了意外,朝瑾本想在月老祠将花给她。

但视线挪到长鱼姣手中拿着的画上,看着画上因为一星红更显鲜活的长鱼姣,朝瑾又觉得。

比起向月老求一道红绳,这样在人间烟火中,一家子一同入画,好似更有意义些。

太后在一旁意味深长的看了朝瑾一眼。

看起来有些事,或许真有点遗传的道理。

无师自通大抵是爱人者的本能。

长鱼姣抬手碰了碰耳边的红山茶,再看着这幅画,神情有些恍惚。

抬起指尖有些发颤,先落在了太后身上。

再是朝瑾,是长鱼野。

家人这两个空泛的字眼好像在这张画中得到了诠释。

即便她与长鱼信,朝玄风和朝玄羽并不亲近。

可因为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存在于一张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