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有悬丝傀儡,排的戏码多诡谲阴森,夫人若是害怕,咱们就避开那处,再往便是杂耍,上索,球仗,还有皮影戏,夫人想瞧什么?
若是不愿凑那热闹,咱们就往北街去,买一盏花灯,郎君陪姣姣一道放花灯?”
听着人一口一个夫人,一口一个郎君的,长鱼姣的薄面皮悄悄飞了红霞。
这人坏心,还要俯下身来压低声告诉她,
“夫人,脸红了。”
长鱼姣提了裙摆,踩着朝瑾足尖就碾了过去。
她就不该心软,唤他什么郎君,就让他被人叫老爷算了。
眼看着长鱼姣被逗气了往前走,朝瑾忙不迭跟上,
“夫人。”
“卿卿。”
“姣姣。”
一声唤的比一声缠绵,长鱼姣被磨的没了脾气,这才转过身。
刚一转身,却不妨面上落下一片冰凉。
盛满星河流转的漂亮的眼眸从狐狸面具下完美的透出,朝瑾勾了唇,修长的指尖绕过长鱼姣脑后,为她将面具带上,
“小狐狸。
待夏日咱们去临山行宫,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水在一边,姣姣在,为夫身边。”
长鱼姣愣了愣,为朝瑾所说的夏日。
是属于她的未来。
应当是,属于没有郁家的未来。
长鱼姣干涸的心田好像跟着长出了一点芽。
它在期待,雨过天晴的夏。
“只有夏日吗?”
长鱼姣忽然很想听,听她的未来或许有的样子。
那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被沉沉的恨压抑,总觉得没有郁家的未来太遥远又或者遥不可及。
可如今她想听。
朝瑾带着笑,认认真真的思量片刻,才将指尖点在长鱼姣描红花白的狐狸面具上,
“懒姣姣,与为夫一道看,怎么就要我一人畅想?”
长鱼姣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她的心是空的,她怎么想得出呢。
可是很快长鱼姣的视线又忽然被来往的行人吸引,许多人都戴着与她同样的面具。
形形色色,身形相同的人群,长鱼姣微微蹙起眉,
“不会认不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