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这位温大人的亲妹妹拽落神坛,他竟如此善心?

静静看了温宁昭一眼,转身不带分毫留恋的离开。

全不在意刚刚受了他的好。

芭蕉叶开合间,便只留下清冽冷香。

温宁昭在原地立了半晌,缓缓抬手,在掌心描出一双眼的模样。

一双眼头低垂朝下,眼尾上翘而勾人的狐狸眼。

十二年前离开普佛寺,眉心受了剑尖一刺。

眉下半寸不是红痣,而是伤口愈合的疤。

那一刺叫他失去光明数年,几经辗转方才重见天光。

只那以后他再记不清旁人面容。

长鱼姣。

但他记住了她的眼。

很漂亮。

让温宁昭奇怪的是,他总觉得这双眼有些熟悉。

离开静心的小天地,长鱼姣才忽然抬眼往身后瞧。

近日停了雪,地上枝头只留下薄薄一层,若有人跟着必然会留下痕迹。

如今回头看,除她足印再无其它。

长鱼姣微微偏头,挑起上勾的眼尾扫过黑夜中张牙舞爪的枝桠。

宫中能飞檐走壁监视她的,除了朝瑾派下的暗卫当无其他人。

只不知这暗卫是朝瑾何时派下,又是为何而派。

收回视线,长鱼姣眉心微蹙。

若非温宁昭提醒,她倒是真不知晓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存在。

只她幼时流离失所,模样生的又好,对旁人的窥视尚算敏锐,既然这人半点没让她起疑,想必监视的距离并不会过近。

如此倒是不影响她关起门来的布局,又或者,这双她不知道的眼睛,还能派上点大用场?

心思几转长鱼姣唯有不安的心再次沉稳,直到提灯回到延春宫,途径空落已久的行云轩,才猛的停住脚步。

长鱼姣确定她并未露出什么破绽,叫朝瑾需要派暗卫看着她。

换个思路,如果暗卫的作用并不是监视呢?

前不久幽禁冷宫的许氏暴亡,被下派军营当军医的曹太医也忽然暴毙。

未过多久,本只是废去封号,禁足三月的贵妃忽然因为谋害皇嗣而被贬为惠妃。

长鱼姣提着宫灯的指尖在灯柄上细细摩挲过,唇角忽的绽出笑意。

原来如此。

是朝瑾惧了呀。

在她几次三番给予的机会中,朝瑾始终选择了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