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眉心细细隆起,好似有些惊讶的又看了玉贵仪一眼。

这一眼倒是让朝瑾也沉了脸。

大雍祖制,三品以下,祥云如意钗上的祥云至多三朵,玉贵仪发间的祥云足有四朵,为正三品制,怨不得旁人错认。

感受到皇上落在发间的视线,玉贵仪脸色骤变。

这只钗并非新做,往日里皇上并不会关注钗环这等细枝末节,她有封号在身,又是太后侄女,尚饰局总有人逢迎。

初时她尚小心,时日久了,竟是再不觉有何不妥。

惨白着脸,玉贵仪想开口解释,朝瑾却是陡然嗤了一声,

“倒也不是真的恪守礼教。”

拂袖离去,转身前点了白榆,

“送你长鱼小主回宫。”

倒是没再看她。

长鱼姣神情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清冷淡然,只是无意似的,抬手抚了抚鬓边红枫。

清冷姣好的侧颜正巧落入突然回首的朝瑾眼中。

蓦然逸出一声轻笑。

这声笑落在玉贵仪耳中,便是万般讽刺,娴静的面容到底藏不住眼中的厌恶,回头静静看了长鱼姣一眼。

朝瑾回头时不曾与长鱼姣对视,倒是玉贵仪这一眼,叫正巧抬眼的长鱼姣弯了弯眼眸。

十足的挑衅姿态。

后宫女子,一个眼神,足够树敌。

“长鱼舞涓?”

察觉到长鱼姣的停步,白榆疑惑的回头,交谈的间隙,白露已然报上家门。

正是去岁甫一入宫便病了的濮阳县令长鱼侯之女,长鱼姣。

去岁选秀,可叫朝瑾玩了个痛快。

明贵妃盛宠是他纵的,盛宠下后妃一个个鹌鹑似的不敢争也是真。

朝瑾一不做二不休,新妃入宫,皆封舞涓,家室不论。

想要升位,就得拿出本事来。

名门闺秀大多心气儿高,和小门小户的秀女同为舞涓她们怎么受得了?

鼓足劲儿的新人花样百出的争宠手段,倒真让朝瑾得了好一段时日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