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张秀才不见了踪影。

亭中二人各自沉默。

“当初的信我收到了，那时候我正处于修炼的关键是时刻，在师门一处秘地闭关，无法外出。”

“此次前来小聚，除了制符外，就是为弥补当年之约。”

“不过林符师若是因为李家姐弟之事，就免开尊口了。”

林秀容语气清冷，口吻生硬，不容置疑。

听着此女的语气，林长笙心里知道，当年的事恐怕没有回旋的余地。

既然如此，他断不会再过多干涉。

“林道友修炼繁忙，能抽身赴约，林某荣幸之至。这是世俗李家为我二人准备的身份契书，我已代为取回。”

林长笙闭口不提李曼汀所托之事，而是取出小娥当年脱离奴籍的契书。

只不过见到契书的那一刻，林秀容妩媚俏脸冷了下来。

素手轻挥，打出一道凝实无比的法力，从林长笙手中将契约夺过。

纤瘦的娇躯顷刻爆发出一股浑厚气息，直接将这份契书震成碎屑。

（契书是小娥被家里人卖身，成为李家买断的私人物品、掌握生杀大权的证明。没有归还之前，主家对丫鬟一切处置都是合情合理。）

林长笙见状神色如常，并未多说什么。

“莫非林符师也认为我气量狭小，不应如此针对李家姐弟？”

林秀容脸色紧绷，诱人的美眸中带着几分清冷，直视林长笙。

“林道友误会了，每个人经历不同，立场不一样，自然无法理解他人之痛。道友与林家姐弟之间的事，林某没有资格多说什么。”

林长笙想了想后，目光平静的说道。

看着林长笙如此平静的模样，林秀容情绪忽然激动。

“林三狗！你凭什么还能在我面前如此气定神闲？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就是因为此事嫌弃我！只要我还在青岚宗，就不会让李家姐弟好过！”

林秀容有些气急，一双俏目中怒意升腾。

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让林长笙有些错愕。

“林…小娥你误会了，林某一心谋求长生大道，不愿为男女之事分心，今日亦如当年。”

林长笙知道此女钻了牛角尖，无奈解释起来。

“哼，长生大道？我身为青岚宗亲传弟子都不敢如此妄言。你不过区区一阶符师，凝气六层散修而已，你凭什么！”

林秀容面色微寒，口中嗤笑一声，俏目中隐约带有几分怨气。

“林某相信，事在人为。林道友天资卓越，又贵为青岚宗弟子，前途似锦。相比之下，我们这等散修只能时时勤勉，如履薄冰，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林长笙没有辩解，只是心平气和的陈述说道。

小娥当年的想法，林长笙心知肚明。

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将自己当做最后的寄托、依靠。

可好不容易得知此世间有超脱生死的修仙之人存在，林长笙又岂肯放弃如此机会，蹉跎一生。

小娥因给少爷李学武陪寝湿身，心中自卑。

又因为林长笙的拒绝，失去依靠，只能开始接触修炼，独立自强。

她记恨李学武，将林长笙拒绝的原因，大都归咎于李学武。

她记恨李曼汀，因为当年李学武陪寝，这位大小姐不曾劝阻。

她记恨林长笙，因为这位青梅竹马的温润少年，当年拒绝了她。

她也记恨当年的丫鬟小娥，小娥逆来顺受，总想着依靠别人，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