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冬湖和赵方初到家的时候,朱翠兰正站在大门口张望着,看见俩人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天都黑了,你俩怎么这么晚,俩哥儿多危险啊。”
朱翠兰会害怕也是有原因的,前几年村子里有个游手好闲的混子,专挑落单的软柿子欺负,那阵子但凡家里有姑娘哥儿的,都不敢让孩子一个人走路,成了亲的也不行,天黑了大门一锁就躲在屋里不出来,就算是非要出来,也得有汉子跟着才行。
村里的人都恨极了那混子,报给官府好几次,可一个府衙管着十里八乡的村子,根本腾不出来手给这样的小事儿做主。
官府也跑了好几趟,一点儿水花也没打起来,村民拿他没办法,最后也不了了之了,只能尽量多避开他点儿。
赵方初那时候还小,才十三四岁的年纪,赵河和赵方宇还在镇上做活儿,不经常往家里来,屋里就剩下朱翠兰和赵方初两两个人,
有天赵方初一个人出去玩碰上了混子喝醉了酒,鬼迷了心智竟然要对一个小孩动手动脚,幸而有个嗓门大的婶子高喊着吓走了他,还把赵方初送回了家。
赵洛川听完当时就坐不住了,在混子家门口一直守到半夜,才等到混子出现在家门口,赵洛川一通拳打脚踢让混子求了饶,再三保证以后都不敢了。
后来才知道,那天晚上混子是打算教训大嗓门婶子多管闲事,回来拿火折子准备放火烧她家院子的。
这下村里人再也忍不了了,捆了混子就扭送到官府里去了,最后的结果不知如何,只知道从那次后,混子就再也没回过村子里,没过多久,混子的父母也搬走了。
这事儿杨冬湖听朱翠兰念叨好几回了,家里汉子都不在家,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说话没留意时辰,下次不会了,婶子别担心。”杨冬湖安抚道。
朱翠兰不会对杨冬湖说什么,但是赵方初肯定免不了一顿责骂:“一点儿记性都没长,上回那事儿多骇人,还没心没肺呢,下次在想去看安锦,赶着晌午头上去,那时候人多,这一路上半个人影也没有,你俩也真不害怕。”
赵方初听他娘唠叨惯了,这会儿还是打着哈哈:“知道了知道了,下回注意,娘,快进去吧,我要饿死了,做的啥饭啊,走吧走吧走吧。”
杨冬湖和赵方初俩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及杨春晓借钱的事儿,说了也只会让朱翠兰徒增烦恼,还不如当做没发生。
“冬湖,婶子不是怪你,你说大川不在家,要是出点啥事儿他该担心了,山上不比村里,一个不小心就能丢了命,大川他爹你也都知道,哎。”朱翠兰没再说下去,任由赵方初拽着自己和杨冬湖进了屋。
“嗯婶子,我知道。”
“知道就行,进屋吃饭吧,摘回来的香椿趁着新鲜,婶子多放了好几个鸡蛋呢,快,尝尝。”
留下一半的香椿朱翠兰拿了点儿切碎了掺着鸡蛋,用猪油炒的黄莹莹的,在院子外头都能闻见香气了。
今天在山上跑了一天,三人都饿坏了,一大碗香椿炒蛋,再加上一碟子的炒白菜,朱翠兰还用番茄做了个汤,都吃的干干净净,一点儿也没剩下。
剩下来的香椿还有,朱翠兰焯了水腌在坛子里,留着家里头的汉子回来了下酒吃。
村子里的作息简单而又规律,吃过了饭杨冬湖和赵方初俩人在屋里点着油灯数珠子,是赵洛川和赵方宇在河里摸回来的河蚌,肉里头藏着圆润饱满的白珠子。
镇上的首饰铺子里把这些白珠子放在发簪或帽花上当装饰,很受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