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宜走到床榻边,将小方桌移到床面前,再将水盆放置在上面,高度刚好和床齐平。
又在床沿摊了块毛巾,随后有些犯难地站着,大公子要怎样做才能横着躺到这边来呢?
江匀珩看出了容宜正在替他想办法,淡声道:“你先回过头去。”
容宜眼神微怔地看了看江匀珩,紧接着听话地转身不再看他。
容宜听着身后的一阵窸窣声,心里又开始发疼。江匀珩及时拉回了她的注意力,清润的声音响起,“好了。”
容宜回头,便看到他乖巧地横躺着,修长的脖颈搁在毛巾上,头露出在床沿外。
容宜抿了抿唇,眉眼莫名漾起笑意。
“大公子,水温合适吗?”
容宜取下他的发冠,将他富有光泽感的乌发浸入盆中,再用毛巾取水打湿他的发根。
“嗯。”江匀珩闭着双眸轻应声。
容宜扬了扬唇角,认真地帮他按摩头皮,怕他着凉,又时不时用毛巾沾取热水淋到发根,但整个过程也没有持续太久。
江匀珩头上包着毛巾坐起了身,他背对着容宜,没有乌发遮掩的肩膀更显宽阔结实。
容宜不禁想起被他抱在怀中的感觉,好在江匀珩背对着她,不然许是要怀疑人是不是生病了,脸总是时不时就变得酡红。
容宜取下毛巾,强迫自己不要有杂念,专注地替他擦头发,柔滑的指尖不时触及到他微凉的鬓边和脖颈肌肤。
江匀珩闭了闭眼,压抑着想将容宜狠狠抱入怀中的冲动。他深知现在的自己就如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容宜是无辜的,他不想将她拉入泥潭,不到局面安定的那一刻他再不敢轻举妄动。
可容宜不知道,她只是察觉大公子好像回到了两人刚认识时的冷肃模样。容宜介怀自己的过去,开始不敢去窥知他的想法。
但此刻,只有两人在一个空间里,她可以看到他带着生命力的双眸,可以和他说话,也可以触碰到他。虽然没有容宜期待的温柔缱绻,可她能像这样陪在他身边已是极为不容易了。
容宜决定不再多想,她只要在他身边便好了……
帮江匀珩绞干头发后,容宜又把他柔顺的黑发盘了起来,方便待会儿擦洗。
接着将洗头水端出去给翠竹,又换了盆热水进屋。
容宜将水盆放在地上,江匀珩先开了口,他的耳尖有些薄红,压低声音道:“我想剃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