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匀珩其实并没有完全昏迷,他只是觉得疲惫极了,一开始是没有力气坐起身,后来是没有力气说话,再后来连睁开眼的力气也失去了。
他紧闭着眼眸听着黑暗之外吵闹的声响,分不清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不过这样倒也好,醒来又能如何呢?他什么都做不了了……
可他意想不到的是容宜来了,她用温暖柔软的手紧紧包裹着他的手掌,没有人会像她这般握紧他的手。暖意顺着掌心抵达心底,他突然想睁眼看她。
凛冬已至,她穿得够暖和吗?脸颊会不会冻得红扑扑的?
可是他不知如何面对她,他说过回来时会娶她,可如今却自身难保,诺言仿佛变成了遥遥无期的空话。江匀珩觉得灌了铅般的心更加沉闷疼痛。
不久,他又感觉到容宜牵起自己的手贴到了她的脸颊上,手心传来了丝缎般柔滑的触感,他的指尖碰到了她湿润的鸦睫,有些微痒。
他终是在容宜离开时睁开了眼,他想他的心注定不能就此死寂下去了……
冬日的清晨,朝阳透过薄薄的雾气撒向雪地,带来了一丝金黄的微妙暖意。几只活泼的小麻雀一蹦一跳地在干枯的草地上寻觅草籽,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更为热闹的是小厨房,房顶的烟囱天没亮就开始冒起了白烟。
容宜已经炖好了肉汤,她双手平稳地端着托盘,踩着紧凑的碎步入了房间。
为了让江匀珩喝完羹汤早点服药,容宜天没亮就蹲在小厨房生火了。
进屋后,她极为虔诚地坐在床榻旁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着汤水。
不多时,翠竹也端着药入了屋,她好意道:“容姐姐,你忙了一早上,不如先歇息一下吧,这药我来喂大公子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