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匀珩看向她,剑眉微蹙,如雾般让人看不明白的眼睛却暗藏坚定,他高声道:“求母亲放过那个丫鬟!儿子心悦她!”
一贯清冽沉稳的声音略带了些沙哑。
大夫人脸色顿时煞白,连忙摆手让房里的顾嬷嬷和丫鬟们出去。
接着惊诧问道:“匀珩,你刚刚在说什么?你可知道她是谁?”
“儿子知道,她是燮儿的通房。”
大夫人难以置信地质问:“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说这番话!难道你要和你弟弟抢一个通房?”
她以为江匀珩知道江匀燮纳了通房会生气,会责怪有辱家风,没想到竟是喝醉到她面前哭诉,今日清醒着竟还要抢人?
“母亲,您别误会,儿子没有要占有她的意思。儿子此去与要深入敌国领土,艰险程度不可同日而语,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只是这世间儿子还留有一点私心,求母亲放过容宜,保她周全!”江匀珩一字一句,清醒地说道。
大夫人怒意涌上心头,驳斥: “匀珩,你说什么傻话?你在外征战多年不是一直都平安无事吗?佛祖会保佑我们江伯侯府……”
江匀珩却蓦地解开了衣襟,将衣裳褪至腰部,扯开上衣给母亲看满是伤痕的身躯。
大夫人瞬时噤若寒蝉,只见那劲瘦、肌肉线条分明的年轻肉体上,密布着深浅不一,或新或旧的伤疤和淤青。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胸前长达六七寸的刀疤,那早已干涸的伤口仍似深渊般可怖。
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如同一幅舆图,记录着他曾经历的苦战和伤痛,大夫人仿佛看到了江匀珩八岁离家时的懵懵懂懂,十几年征战沙场的纵马横刀。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袭上心头,让她一时有些呼吸不过来。
“匀珩!……”大夫人难以置信,捂嘴失声痛哭。
原来他不是平安无事,而是从来没有吐露过分毫。
黑色衣袍下的遍体鳞伤让江匀珩看起来不复平日的意气风发,仿佛一只被击落的雄鹰。
他再次沉声重审:“求母亲放过容宜!护住她,给儿子留一个念想!”
大夫人没想到江匀珩不止要求她放过容宜,还要求她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