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傲慢,但他绝对不敢受百官跪拜之礼。
礼官唱罢,以杨愔为主的文武百官,连忙跪地高呼:“恭喜新皇登基,我等恭迎陛下回宫!万岁万岁万万岁!”
新帝高殷由贴身大太监邓板扶下马车,缓步走向文武百官的正中黄顶宝盖的皇帝御驾车辇。
他抬眼扫视左右文官武将。
文官以大丞相杨愔为主,虔诚跪地,等候新皇喊出“平身”方可起身。
武将这边,靠前的都是他叔辈的王爷,再往后就是司马、督都、将军等武将。
武将们也都虔诚跪拜,但有两个例外的身影,那就是颇受皇祖母偏宠疼爱的五叔和八叔,常山王高演和长广王高湛。
二人一前一后相连的站着。
若是走近,可以看出,高演的后衣襟被高湛紧紧地抓在手中攥着。
这样一样,即便常山王高演想下跪,都下跪不了。
高湛自己不想跪,他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弱鸡一般的高殷。
嘲笑他文不成,武不就,凭什么就能登基为帝。
所以,高湛紧紧地抓住高演陪自己站着。
若是他一人站着,就会成为众矢之首,两个人站着,有人相陪,意义也就不同了!
“八弟,咱俩这样不太好吧?这样做不是故意让人诟病?
若不是母后让我在邺都协助丞相,说什么我也得赶往晋阳送二哥一程!
兄弟一场,二哥对我们还是不错的。
我们这样大不敬,岂不是会引起朝堂上人人都轻视了高殷?这样也对不起二哥?”
高湛听完高演的话,对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毫不在意的说道:“嘁!就你心存善念!别人孝仿?尔敢!
量他们的狗胆!
再怎么说,大齐乃是我高家的江山!
你我皆都是他的亲叔叔,如父一般的沉在!跪与不跪,都是家事。外人无权参与干涉!”
高湛的声音之大,二十步之内的人,只要是耳朵不聋的,都能听个清楚明白。
他的意思,他俩是先皇的亲弟弟,新皇的亲叔叔,不跪是因为他们是长辈,是家人。别人不可以效仿!
高殷又岂能听不到?
他知道两位叔叔对他不服,颇有挑衅之意!
跪与跪,随他们二人吧!
如今自己根基不稳,能破其锋芒则破,省的伤了表面和气,实则是丢皇家的颜面。
高殷很有自知之明,他不会武功,硬碰硬,只会自己吃亏。
高殷无视二人,径直走向杨愔,伸出双手抓握住杨愔的肩膀。
他知道大丞相杨愔才是可信之人,否则父皇也不会把自己托孤给他。
于是开口说道:“杨卿辛苦了!快快起来!”
说完,用力把杨愔拉拽起来。
然后拉着杨愔往车辇走去。
车辇是事先就调转好方向的。依然是六匹高头骏马,拉着皇上御用黄顶宝盖,豪华大马车。
邓板看到自己主子欲上车辇,连忙急步上前,纵身轻轻一跃,便稳稳地站在车辇上,伸出手拉住高殷的手,轻轻一带,便把高殷拉拽到车辇上。
这一动作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高殷一抖衣袍,端坐在皇顶宝盖之下的宝座上。
然后威严地说道:“众位爱卿平身!”
高殷话落,邓板站在车辇的脚踏上,带着内力高声喝唱:“皇上有旨,众卿平身!起驾!摆驾回宫!”
邓板带着内力的音浪,如电波传送,两相车队人马由近及远,声声传入每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