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黎疏的云淡风轻，桑榆就显得有些呆滞，她僵直地握着那把剑，就连黎疏何时收了手，她也没察觉。

黎疏看着她脸上的点点血腥沫觉得格外的碍眼，便从怀里拿出一方丝帕准备为她擦拭，没曾想他抬手间，桑榆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桑榆浑身都在发抖，黎疏眼里闪过一丝烦躁，他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在怕我？”

他明明是在帮她报仇，可是她为什么一副看到怪物的神情！

桑榆抿着嘴唇摇了摇头，固执地不吭声。

黎疏对她此举惹火了，他冷声道，“臭丫头，你为了一个人贩子在跟我闹脾气？他把你卖了，你还要帮他数钱才高兴吗？”

在黎疏的心里，自己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她被人欺负了，自己就帮她把欺负她的消灭。

她桑榆就应该对他感恩戴德，而不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桑榆低着头小声的反问道，“惩罚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偏偏选择杀人呢？”

黎疏见桑榆为了一个外人，毫无畏惧地反驳他，他的眼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心口不一地说道。

“臭丫头，给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是吧，你以为是谁，我难道要为了你特意想一个折磨人的方式吗？你未免太看的起自己了。”

黎疏此刻满腔怒火，有一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憋屈！

桑榆也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勇气，她抬眸看向黎疏，努力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对啊，奴婢是谁，奴婢凭什么要让公子对自己另眼相看！”

“可是……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

为什么要拿着剑逼着自己杀人！让她的手上沾染上那万恶的血腥！

她和他不一样，她做不到眼睛不眨就结束一个人的生命，也做不到杀了人以后云淡风轻地嘲笑那个人该死！

“臭丫头，你真该死！”

黎疏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就当桑榆以为她要为自己的勇敢付出生命代价时，黎疏只是极其恶劣抹去她脸上的血污。

黎疏的力道之重让桑榆实在忍不住，哼哼唧唧道，“嘶……疼……”

黎疏冷笑道，“活该……疼你也给我忍着！”

待桑榆那上头的勇气褪去后，她才一阵后怕，不禁感慨自己刚刚好勇敢，竟然连书中的大反派都敢顶嘴。

见黎疏没有要动手杀她意思，桑榆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惩罚她的缘故，就那几滴血迹，黎疏愣是忙活了好久，直到桑榆的脸上泛红了，他还不停手。

桑榆娇气地求饶道，“嘶……真疼……”

桑榆之所以开口求饶一方面是因为真的疼，另一方面是在试探黎疏是否还在生气。

如桑榆所想，黎疏帮她擦脸是在变相地惩罚她，他不想她死但又想让她长教训，便故意在这样地方折磨她。

当她出声求饶时，黎疏的手顿了顿，但是他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谁料，看她眼里打转的泪珠，终是狠不下心来。

黎疏没好气的松开她的下巴，“桑榆，你最好记住今天的教训，就算不死，我也有的是方法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