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裴萧只觉得这一瞬间的陆言很悲伤。
“陆今安,你别这样,要不然……你骂骂我?”他从没见到这人悲伤过的样子,他所认识的陆言,从来都是耀眼瞩目,是骄傲的。
陆言确实被他逗笑了一瞬,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可很快又被抿直。“你不知道,是因为在这没有人心惶惶,没有看见那高围墙的弓箭不是对着敌蛮而是对着那流水般逃荒的灾民;没有看见被侵占城池里的子民那命如草芥的命运……”
“世间为什么如此呢?”他坚定地看向他,问出的同时也是在说出自己内心的答案,“我想人人都处于太平,人人都能吃饱穿暖,没有阶级斗争,没有寒窗苦读为皇权,没有人生来低贱……”
裴萧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没有见过他说的这一切。也许他应该会觉得这人咸吃萝卜瞎操心,皇权阶级如何,寒窗苦读黄粱一梦又如何,这些对于他们这些已经远离中原纷争的家族又有何关系,可那个人是陆言,他说有关系,他说他想言公平,道太平。
那可是陆言啊,他说想为外面的人争一争,那就争争呗,大不了大家一起逃荒,总有中原打不到的地方吧。
趁着家里头现在还有钱,他也许还能金钱上支持一拨他兄弟,事成后他怎么不也算的上个……举国英雄?
……
回去之后,陆言第一看见的就是自家的两位老前辈坐在大厅守候着他。
奥,还有一位。
站在陆言旁边的裴萧立马就被那位人高马大的裴老爷子拎了起来。
在场的另外三位默契地盖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