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的眼睛在齐笙醒来后的第二天能看到些光亮了,虽然依旧看不清。
骆域解开蒙在他眼睛上的布条,布条一揭开,黑眼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戴上了墨镜。
具体有多快,大概就是骆域才转过头还没放下手里的布条,黑眼镜就已经戴好了墨镜。
骆域:“......”
“你这样我怎么检查?”骆域上一次这么无语的时候还是在上一次。
“我来我来。”齐笙作势要下床,“我来解决,他比较害羞,不好意思。”
骆域丢下药箱,冷笑着冲齐笙做了个请的手势,“你来。”
“我来就我来!”
齐笙的胜负欲被骆域激起,蹭一下从床上晃下来,眩晕了一瞬,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差点直愣愣倒插到地上。
“你倒是来啊!”骆域扶住他,阴阳怪气,“你就作吧,等老了,一身伤有你受的。”
这小子这会对着他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他多喝一口甜汤,骆域那张大嘴就跟抹了开塞露一样,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
“你还是我领进门的呢......虽然......”齐笙被激的将老底差点都吐干净了。
“虽然我只用了两个一十八天就超过你了。”骆域丝毫不在黑眼镜面前给齐笙留面子。
“修行看个人哈哈哈哈哈......”齐笙哈哈笑了两声,有些尴尬地止住了话头。
齐笙被噎,无言以对。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这小子遗传他爸他妈,在医蛊毒这三方面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一点就透,还能给你举一反三。
齐笙教了零零碎碎教了他不到三个月,就没什么能教他的了。
但人无完人,骆域瞧着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的,实际上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脆皮战五渣。
骆域一下就能猜到齐笙现在在想什么,不怎么自然地别过眼,扶着他走到黑眼镜面前,“东西放你右手边,你没忘吧?”
“臭小子,我好歹算你半个师傅,没大没小。”齐笙冷笑了好几声,反手不轻不重照着他后脑勺来了一下。
打的骆域当场扁嘴,出门后却勾起了嘴角。
能跑能跳,真好。
他轻掩住木门,缓步走到院里的躺椅上坐下。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细碎地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不晒人。
舒服的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半梦半醒间他总觉得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骆域撑开眼皮,仔细思索今早到现在他都干了什么,然后放心地闭上了双眼。
啥也没忘!
那头,千里迢迢赶来的吴斜坐了一夜车又坐了半天的牛车,爬了半座山终于来到了骆域家。
院门没落锁,他推门进去,找遍了整个庭院都没找到一个人影。
吴斜傻眼了。
“这踏马还没信号!”吴斜举着手机,老半天依旧没有信号,又花了半天时间走下山。
屋内,齐笙亲自拿下黑眼镜脸上的墨镜,逼迫他睁开双眼。
门窗都被掩上了,室内的光线很暗,并不会刺眼。
黑眼镜闭着眼,眼皮上扎伤早已好的差不多了,现下还能看见几道淡淡的痕迹。
再过几天,这几道痕迹也会消失。
“睁眼。”齐笙低声哄他,“我看看。”
那双眸子实在谈不上多好看,甚至还称得上狰狞恐怖,黑眼镜微微侧过头,躲开了他伸过来想要触碰自己的手。
齐笙的手微微顿在空中。
“我前几天答应过什么来着.....不行了,年纪大就是记性差,有点忘了!”齐笙半勾起嘴角,眼底威胁意味十足。
大有你不配合,我就毁约的架势。
黑眼镜内心挣扎了三秒,转过头,面无表情地摘下了自己的墨镜。
院落里,藤椅上的骆域昏昏欲睡,突然,小院子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本就不怎么坚固的门的摇摇欲坠,差点飞出去。
吓得骆域差点从藤椅上掉下来。
他怒气冲冲地抬头看看这不讲礼貌、强闯民宅的人是谁。
“骆域,电话电话不接,短信短信不回!”吴斜怒火冲天,怨气都快化为实质把这座农家小院给淹没了。
来人有点眼熟,骆域半眯着眼,看了老半天才看清面前这个野猴子是吴斜。
“吴斜?”骆域嘴角抽搐,不太敢认面前的人就是吴斜,委婉开口道:“你......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的......”
他这是打算落草为寇吗?
吴斜的衣服裤子上粘满了草籽,冲锋衣外套破了很大一个洞,裤子从左脚小腿到脚踝那还少了半截裤子。
脸就更加不能看了,活像是刚从矿场里偷跑出来的。
“你还问我!”吴斜指着他,又指着自己的鼻子,气极反笑:“你说说,你也不给我个地址,我爬了半座山去找你,然后呢!”
“没人!”
“我又下山,找了半天,要不是碰到好心人......”
他运气怎么这么背啊,下个山还让一群猴子给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