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情况?”见到吴斜此刻的模样,饶是黑眼镜这般“见多识广”的人也忍不住大惊失色。
他嘴角抽搐,不敢上前,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
眼前的所有景象都很诡异,漆黑的巨树、悬挂于半空的巨型石棺,以及树下坐着的男人。
“吴斜?”黑眼镜走上前,手在吴斜的眼前晃了晃。
“狂犬病?”黑眼镜绕着吴斜转了一圈,不确定地改口:“还是羊癫疯?”
此刻的吴斜的形象,无比接近智障儿童。
他坐在地上,仰着脑袋,脑袋一摇一晃,显得格外......格外变态......
不仅如此,他的双手被衣服绑着,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
黑眼镜在他身边蹲下,捏着他的下巴,仔仔细细观察着他。
他的面部肌肉在小幅度地抽搐,小腿一蹬一蹬,鞋都快让他自己蹬掉了。
“这傻小子,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说着,黑眼镜拔出他嘴里塞着的衣服,下一秒,他就清楚为了这半截衣服会出现在吴斜的嘴巴里了。
满嘴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好一个飞流直下三千尺。
“完蛋了,吴家到吴斜这一代,就这么一根独苗苗。“
”阿笙,咱们是不是得亡命天涯了?”黑眼镜为难地扫了两眼坐在地的痴呆青年。
齐笙:“......”
“让他在那待一会,一会自己会恢复的。”齐笙按住眉心,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等回去,自己炖点猪脑子补补。”
“以形补形。”齐笙解释说。
黑眼镜蹲下身,掐着吴斜的脸,上下看了两遍,突然掏出了手机。
“这么难得的画面,要是不记录下来,也太遗憾了吧。”黑眼镜掐着他的脸,手机镜头对着吴斜的脸直拍。
因为脸被人掐着,吴斜嘴角的哈喇子流得更多了。
齐笙最看不得这种画面,忙喊:“给他塞回去!”
黑眼镜没法,只好把那半截湿了大半的布料塞回吴斜的嘴巴里。
“衣服哪来的?”黑眼镜懵了两秒,唰一下扭头看向齐笙,齐笙的外套领口拉得很高,几乎是拉到最顶端。
“他自己的。”齐笙拉下外套拉链,没个好气道:“一天天的,你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症状,会持续多久?”黑眼镜在吴斜边上坐下,他们俩的身后是一棵黑色的巨树。
整棵树通体漆黑,无论是主干还是枝干都裹着一层淡淡的暗黄色透明质体。
如果黑眼镜再仔细看看,一定会觉得眼熟。
这东西,在幻境里,他见过。
“不知道,可能再过半个小时,也可能是好几天。”齐笙摇摇头,看着吴斜的样子,犯了难。
原本只打算给吴斜喂点药,喂完药后,他本想打算把他丢在那,反正过不了多久黑眼镜就会找过来。
但没想到他刚准备走,好巧不巧,吴斜就睁开眼了。
不等齐笙开口解释,吴斜冲了上来,抱着他的腿一个劲的喊妈妈......
说实话,齐笙活了这么久什么好赖话都听过,但还是头一回听到人对着他喊妈妈。
本来准备把他打晕,但一看到吴斜用那双眼睛眼巴巴孺慕地注视着自己,齐笙下不去那个手。
这么大个人,丢又丢不下,只好带上他一块走。
路上齐笙就后悔了,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将刚才生出恻隐之心的自己一巴掌拍醒。
这一路上,吴斜跟刚破壳的雏鸡一般,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妈妈妈妈喊个不停。
喊了一路他就没停过,好像只会喊妈妈了。
为了能让他安静点,齐笙只好把他嘴巴给塞住。
等到了地方,吴斜就腿一蹬,晕了过去,没等齐笙上手掐他人中,吴斜又睁开了眼睛。
这下齐笙是彻彻底底地懵了。
“吴斜?”他拍了拍吴斜的脸,因为蒙蔽愣神的原因,他没控制好力道,吴斜的脸被他三两下拍得生红。
“嗷!”吴斜捂着脸痛呼:“阿笙,你是不是想趁机抽死我......”
“怎么会呢......”齐笙默默收回手,有些心虚地撇开眼。
如果再从吴斜的嘴里听到“妈妈”,那齐笙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那么做.......
见他神志恢复如常,齐笙也松了口气。
吴斜做出一系列反常行为的原因,应该是因为刚才误吸了几口毒气。
后来又吃了药,药性和毒性在身体相冲突,脑部神经一时间发生混乱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这个时候的两人都没预料到,这时候的清醒,是无比的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