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那年,郑星洲因为穷,抱着个垃圾桶里捡来的破吉他在街头流浪,当时只要跟父亲服个软,他就能回国,他没有。
后来吉他被砸了,钱被抢了,左手手腕骨折。
他没当回事,也没钱看病,时间越拖越久,所以左手就废了,再弹不了乐器,干不了重活。
人人都知道郑星洲是习惯用右手,但很少有人知道,郑星洲在十四岁前,一直是左撇子。
少年的梦碎了,终于知晓世态炎凉,所有的傲气在没有能力和手段下,都是自取其辱。
“真他妈神圣。”他再一次道,薄唇竟有些讥讽的弧度,眼中的情绪,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得懂。
他眸中映着两道身影,唇上最后一丝笑意敛去,没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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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相爱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分的分死的死?
能爱到哪去呢。
郑星洲冷冷的想,转瞬又觉得自己这想法真是恶心。
不管怎么说时景年也算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他不祝福他们,竟然还在心里想着他们会分。
没劲。
威士忌滑过了喉咙,辛辣无比,许是酒喝多了,忽觉头痛欲裂,郑星洲抓起一旁的西装外套,一个人,中途离场,喝醉了酒,步伐踉踉跄跄。
“先生,你没事吧……”女服务员慌张想要扶他。
“滚!”那人眸色血红,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厌恶极了,“别碰我!”
眼神将女服务员钉在了原地,像狼,撕咬着血肉。
夜深,雪花纷飞,落不尽这个冬天。
深墨色的天空仿佛浓稠烈酒,在白茫茫的雪花映衬下,更加沉寂幽暗。
室内光线多了几分朦胧的昏黄,仿佛旧时的油画,无端蒙上暧昧色彩,旖旎而绯靡。
昏黄微暗的光影,打在了男人身上,勾勒出清冷深邃的轮廓,上半身只穿着微湿的白衬衫。
他站在窗前,平静抬手解开了衣扣,从最上面的第一颗开始,指骨修长,赏心悦目,缠绕着纽扣时,莫名显出一丝蛊惑。
纪柠安坐在深灰色柔软床上,竟有些不敢去看他,胡乱垂下睫毛,眼睫颤抖,像是挣扎的蝴蝶蝶翼,乌黑发丝下的耳垂微红。
时景年解衣扣的时候没什么避讳,此时看这小姑娘乱抖的睫毛。
微微眯了下眸,指尖顿在第二颗钮扣上,叫她。
“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