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外海,瑶光幻海,道魔孤岛,绝命峡。
万象他们在中极神土中听见迦耶髅化所说,几人都已经是震惊不已,偏偏无巧不成书,百草他们这边虽然都各自忌讳,却也都隐隐猜出来岳粟儿同他们失踪了的小姑姑又些什么关联。加上他们用着家中秘传的传音入神这等极为隐秘的法子交流,却又被岳粟儿发觉,便更觉得她身份上有些隐秘。再者此刻他们也都发觉,起先古枯情称呼他们用的是“公子”这样的尊称,般紫荷因为自己同正道和狐族的旧怨,用“小贱人”称呼出尘也无可厚非,偏偏如今到了绝命峡前,岳粟儿却用的是些极亲近的称呼,什么“老头子”、“小娃娃”,就连老爷子到了她口中竟也成了“老头子”,若不是她真的嚣张到了极点,十分不管不顾,不将一切放在眼里,也不是她脑中有疾,太过疯狂,便只怕真的有些什么隐秘了。
此刻听见岳粟儿唤百草做“老大”,分明是家中长辈叫他的称呼,他们便更觉得此人身份更有些什么隐秘之处了。不过此刻实在不是在这处纠结的时候,眼下他们还是要先以老爷子的法旨为主,将事情了了再论其他。况且百草此时私心想着,方才岳粟儿口中所说,要他先能将她周身的黑烟毒火瘴破去,见了她的面,才能得着老爷子让他们来取的东西,又联想到之前大娘子古枯情在浣裳湖上同老爷子的二人的交谈反应,深觉老爷子必定和道魔孤岛之间有些不为人知的联系。既然如此,他便只好将心中杂念清理,真正安定清明了灵台,准备专心去破岳粟儿的黑烟毒火瘴。
“前辈既然以礼相待,便要一言九鼎才好!”百草先礼后兵,作揖同空中那一团黑烟施礼后,便将炼药炉和青光针祭起在身前,预备动手了。
黑烟当中,岳粟儿接着怪笑几声,道:“有礼而不迂腐,才是好孩子。看好了!”
黑烟毒火瘴中忽然发出一道浓烟,当中裹住了一线火光,往百草处卷了过来。百草眼见这黑烟盘旋,看着软绵绵一团,却来的极快,他所在之处本同空中黑烟有数丈距离,黑烟却好似瞬息而至,转眼就到了自己眼前。好在他们一路上都十分仔细警醒,轮光俱都一刻不停的护住了自身,所以并不惧怕。百草在前先将青光针上用大清净药仙光加持住,并将仙光催的十分明亮,对住了这一路黑烟毒火瘴,不叫它继续向后前行;同时其他六位兄弟也将轮光催的大亮,聚成一团,配合焚火早放出来的东极火德神火圈子护住了自身,并各自往后退去,远离了战场。
百草见他们动作默契,心中欣慰,伸手一挥,炼药炉便化一道流光往后飞去,落在他们兄弟几个的圈子当中。炼药炉上五色药火发生,生出种种奇异药香,烧进了东极神火圈子里面,更将他们几个护了个周全。
他才将一切做完,空中岳粟儿那男男女女的喑哑声音又传来,道:“我本就只是要考校考校你的功夫,又不去难为他们几个,怎么你倒是这么小心呢?不过这样胆大心细,时刻照顾着自家兄弟的心思,道确实是个做长兄该有的样子,很不错!只不过你将炼药炉给了他们,单靠这几根针护得住自己吗?”
百草却道:“前辈行事方正,瞧着很有些底线,若不是在这凶名极盛的左道鳌首之地,遇上前辈这样的,便要觉得前辈是个隐世的正道大才了。您放心,既然我应了要同您斗上一斗,自然不能把手段都藏着,教您败了性子的。”
他话才说完,便将右手上捻住了诀印,往前一指,三百六十根青光针便瞬间化成三千六百根,若流萤飞火一般满天飞动。又见他将手上诀印一变,空中低喝一声,道:“变!”那三千六百根青光针上边也若有若无,丝丝缕缕的烧起来了些五色药火来,在空中连成了一片,去同那一路黑烟毒火瘴争斗。
青光针本就有百毒辟易之能,又在炼药炉中受五色药火日夜熬炼,收摄了五色药火中诸般仙品神药的生克变化之道理,更有药火阳气加持;岳粟儿的黑烟毒火瘴又如她早所言,是她用种种妖毒尸毒并阴火邪火炼成的,阴毒炽盛。百草熟知药毒之理,尽管不曾亲身验过黑烟毒火瘴中的药理,却在青光针刚刚同黑烟毒火瘴接触刹那,便察觉出当中少说有三四百种妖毒尸毒,百十种阴火和数十种邪火炼成,当中的妖毒尸毒更颇有些纠缠,仿佛也分了些君臣佐辅,十分相辅相成,互为助力。
百草先用青光针在空中制住那一路黑烟毒火瘴前进,同时在心中盘算着毒瘴的狠毒,因为这些当中数百种妖毒尸毒之间互为相生助长,再加上那百十种阴火和数十种邪火的从旁催化,已经将这毒瘴的威力增长了数倍,更是十分变化多端,叫人难以琢磨抵挡。当务之急是一定不能被这毒瘴粘上,否则若是不能再须臾之间分辨清楚当时中毒时的种种妖毒尸毒比重,阴火邪火文武缓急,便不能对症下药。偏偏这尸毒最善攻心攻血,若是不能及时对症下药,加以解毒遏制,那便是头顶悬剑,不知何时便要被尸毒感染心血,沦为岳粟儿手中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