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菱听得都忍不住翻白眼了，不能怪她没素质，谁听到这么离谱的话能忍得住啊。

她刚想加快脚步远离这些让人直冒肝火的奇葩，又听到一个人大声说：“要我说，国家就不应该让那些个体户私营厂存在。你们看看，一个个的都不像话了，珍珍以前虽说会自己找人做衣服，但也不会太现眼。如今这个什么清灵服装一开店，勾的人见天儿往那儿跑，整天穿得花枝招展的，真是一点也不朴素！”

哦豁，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倒是让姜青菱的脚步慢了下来。

面对这位对国家大事指点江山的女人，接话的人却不像刚才多了。

这年头工作又不好找，家里有一两个工人都是厉害的了，谁家还没几个无业游民呢，特别是家里上山下乡的孩子回来以后，很多家庭都更加拮据了。要不是政策放开了，个体户私营企业多起来了，也给他们提供了一些岗位，只怕很多人家里都得饿肚子了。

而那个说话的大姐家里是双职工，就一个孩子还在读书，自然没有这种烦恼，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其他人听了她的观点，笑容都淡了，很快就把话题给转移了。

姜青菱听着她们的对话渐渐没意思，也就不再留恋，大步往前店里走去，她要去看看自家下金蛋的宝贝母鸡。

另一边，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议论她的林珍珍已经到清灵的专卖店了。

开业好几天了，这里依旧人头攒动，要不是店里空间够大，她们差点挤不进去。

小陈来到这儿，人都愣住了。她之前一直没来过，所以看到临街的玻璃橱窗和里面穿着精致服装的假人模特以后，就已经感到震撼了。

更别提明亮的灯光，华美的装潢，清新的香气，挂着热情微笑的店员，这些都是过去百货大楼没有的，小陈终于体验自己是来花钱消费的，而不是欠钱被人白眼的。

她左顾右盼的，也没有人嘲笑她，因为很多人都像她一样，店里不光是来买衣服的，也有一些是听说以后过来瞧个新鲜的，但是店员们都没有任何不快，而是一视同仁地热情服务。小陈不小心撞到一排架子，店员都没有凶她，而是扶住她，轻声细语地说：“小心，您没撞到哪里吧？”

小陈晕乎乎的，快陷入温柔乡里了，她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老天爷啊，这是什么天堂吗，怎么这么多甜甜的小姐姐，她怎么没有早来啊！哪里找的这么多好脾气的人啊！

其实她这个疑问倒是对的，哪有那么多好脾气的人呢，这都是金钱的力量！

姜青菱招店员的工资可不低，更何况还有提成，如果卖出去的衣服多，拿的钱也多，如此一来，面对财神爷笑容自然真诚了。而且培训的时候就一再强调，一定要做好服务，每个月被顾客夸赞的前三名，还有另外的奖金，在这种激励之下，店员们都内卷起来了。

这种模式在后来是极其普遍的，但在这时候还很新鲜。这年头国营企业的柜员、服务员都是拿死工资，旱涝保收，自觉高人一等，牛掰哄哄的。而在清灵做店员不能随便对客户发脾气甩脸色，但工资却是她们的好几倍。两者各有好处，不过如今社会发展这么快，向钱看的人还是更多，也使得入职清灵的店员竞争很激烈。

有了宾至如归的服务，清灵的名声越来越响，生意也就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