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南宫彦将布帛展开:“你看这些断裂开来的地方,都避开了针脚,而且断裂处十分整齐,就像是用刀子割过,再简单缝起来一样。”
他攥紧了布帛:“要么有人仍然怀疑你的身份……”
竟然,又是如此下作的手段。
倾城紧了紧身前的布帛:“那我让俞飞现在过来替我?”
南宫彦不假思索:“现在一批侍卫太监都在外面等着,就算我们真的能拖延,但俞飞也没办法从外面进来,到时候凭空出现两个俞侍卫,更容易穿帮。”
他略略思忖,又顿了顿:“想必这事也是皇叔一手安排,从让你跟随狩猎开始,若是他与胡作菲有苟且,理应不再对你身份有所疑虑,大概,只是因为冷宫诬陷你不成、胡作菲又禁了足,想让你在殿前失仪。”
不过,皇叔是见过于倾城女山贼的装扮模样,若是他真有心为胡作菲出气,对“俞侍卫”下手,就算倾城男装确实差异巨大,还是要诸多小心才是。
外面的侍卫太监已经喊话:“三皇子,圣上与王爷均在狩猎场等候多时了!于理不合吧!”
眼下,确实先将这骑射装的事解决了,才是燃眉之急。
南宫彦想了想,攥紧了倾城的手腕,眼神坚定:“你跟我来!”
倾城的手被猝不及防这么一带,胸前的布帛应声掉落,露出了姣好的腰身和赤色肚兜……
南宫彦愣在原地……
一时情急,把这事忘记了……
倾城红着脸将手抽回,把南宫彦的外衫彻底将自己裹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长长的外衫拖着地,南宫彦也红着脸颊和脖颈,俯身将倾城拦腰抱起,大步流星走入内室。
倾城:“你干嘛?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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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彦:“不想待会儿出糗就按照我说的做!”
倾城:“……”
内室传来两人拌嘴的声音:
倾城:“这就是你解决的方式啊,看起来一点都不高明……”
南宫彦:“……”
倾城:“你给我准备的词能不能短点,怎么可能记得住啊!”
南宫彦:“……”
***
狩猎场上,皇帝和皇叔相谈正欢。忽然听得一声“三皇子到!”
南宫彦和倾城各骑一匹骏马,意气风发。
下马,毕恭毕敬行礼:“见过圣上、王爷!”
全程,倾城都按照南宫彦的嘱咐,尽可能低着头。
皇帝倒是心情甚好的模样:“前几次狩猎,吾儿都不在,现在终于可以再看看吾儿的骑射之术如何了!”
他忽而将目光落到身后的倾城身上,转头问皇叔:“不是让你给俞侍卫也配一身像样的骑装吗?好歹是镇国大将军之子,先前治疫一事也有功,一直没找到机会好好赏赐。”
倾城内心嘟囔:太医院见过我不赏赐、冷宫见过我也不赏赐,还说没找到机会,呸!老男人,真虚伪!难怪厉凤行娘娘懒得理你,连胡作菲娘娘都宁可找你旁边那个八字胡不找你……
皇叔故作无辜:“这骑装,本王今日已经派人送去了,大概是俞侍卫看不上,不肯给本王这个薄面吧。”
“哦?”皇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不肯给皇家子弟面子,便是不肯给皇帝面子。
南宫彦又行了一礼:“圣上有所不知,皇叔确实安排了精美奢华的骑装,只是……”
见南宫彦欲言又止,皇帝倒是勾起了兴趣:“只是如何?”
“历朝历代向来都在灾疫与战乱期间,奉行简朴,现如今时疫当前,又与罗番作战,俞侍卫心念疫区灾民,还有边疆战事,实在觉得身着这精美奢华骑装,于心有愧,于心不安。”南宫彦使了使眼色,倾城便将装了骑装的布帛的箱子呈给了皇叔身边的侍卫。
南宫彦接着说:“南宫彦身上穿的,是三五年前的旧衣,俞侍卫身上穿的,也是儿臣七八年前的旧衣。俞侍卫忠言进谏,愿效仿历朝历代贤臣,崇尚简朴,身体力行,以固国本。”
倾城低头:“属下正是此意,斗胆了。”
说罢,不忘冲着南宫彦使了个得意的眼色。
这就是南宫彦最后留给倾城只一句话的对白,剩下的话,都让南宫彦一个人包圆了……
没办法,谁让三皇子就是如此宠妻无度。
皇帝笑了:“果然不愧是镇国大将军之子,真乃我朝福音!”
皇叔南宫雄甫打开看了一眼呈上来的骑装,已经满是布帛碎片,心中也明白,这“殿前失仪”的伎俩被这两个小家伙提前戳穿。
他自然也不会傻到当场与皇帝作对,反而陷自己于不仁不义的地步,也只是笑着附和夸了几句,而后,他倒是眼神微眯地盯着倾城:
“这俞侍卫……本王怎么觉得,看着甚是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