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霜看着男人去了阳台抽烟,她抿了抿唇,双手摸着自己的胃部,总觉得晚上吃太饱的话,也不是太好,可她真的好想吃啊,陆屿然下的面条味道真的很好。

不管那么多了,还是满足自己的食欲比较重要,既然他不饿,那放着浪费就太可惜了,温白霜重新坐下来,舔了舔唇角,拿起筷子就吃起来。

等到她将两碗面都吃干净之后,外面抽烟的男人也进来。

温白霜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竟都快凌晨2点了,这个时间让他走人,是不是太不仗义了?

人家又是把自己从警局带出来,又是送她回家,还下面给她吃,而且他刚刚也说了,不习惯开夜车,她是不是??应该让他留宿一晚?

而且也没有几个小时了,估计一会儿天就亮了。

温白霜花了不到5分钟的时间,在心里进行了一下天人大战之后,终于还是出声,“??那个,已经太晚了,陆先生,要是不嫌弃的话,不然就在这里过一晚上吧,你说不太习惯开夜车,外面也很冷,我把床让给你。”

温白霜指了指沙发,说:“我晚上睡沙发就好了。”

陆屿然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唇角,舌尖似乎还有尼古丁的味道,他轻笑了一声,看着她指着的沙发,“我怎么能让你说睡沙发?我来睡沙发就好。”

这意思是,要留下来了?

可那沙发,是单人沙发,而且还是温白露为温白霜量身定做一般买的,陆屿然的身高最起码都是185以上的,睡这个沙发上,一定会很累,不过温白霜想着,自己硬是要让他进去卧室睡,也是怪怪的,她简单的权衡了一下,点头,说:“那我去给你拿一床被子。”

走进了卧室,温白霜才伸手拍了拍脑门——哪有多余的被子啊?

她这边所有的一切,都是新买的,被子目前也就她在盖的那一床

温白霜伸手抓了抓头发,想着,自己的房间空间比较小,肯定会比客厅暖和一些,而且陆屿然本来就睡沙发不舒服,要是再弄的他感冒了,她得多内疚?

她没有在多想,直接就抱起了自己床上的被子,枕头,给了陆屿然。

“这个,你盖着吧,我进去休息了。”顿了顿,又软软的说了一句,“陆先生,晚安哦。”

“晚安。”

陆屿然看着温白霜的背影,那套浅蓝色的睡衣,松松垮垮的,她走路的时候,两只手一甩一甩,将小手腕缩进了衣袖里面,头发大概已经差不多都干了,披散在肩上,快到腰部了,他的眸光,在暖黄色的灯光之下,显得愈发的柔软,仿佛是倾注了自己必生以来,所有的柔情。

男人的手指,轻轻的拂过沙发上的被子,到底还是小女孩儿,喜欢的颜色不是浅蓝色,就是淡粉色,床单的款式也显得比较稚气。

他想着,自己以前或许都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盖上这样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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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他也不曾想过,自己已经可以在物质上做到呼风唤雨的地步,却心甘情愿的,让自己饿着肚子,把那碗面条让给她吃,只是因为她的那个眼神。

其实他完全可以离开这里,或者让人送吃的来。

可是身上的被子,透出来的,都是她的味道,他舍不得松手。本来今天想着法子放松了她的戒心,让她亲口留自己一晚,他就觉得小丫头现在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总是对自己闪闪躲躲的,他哪会拒绝走人?

但如果现在叫人送吃的来,她要是知道了,也会有别的想法。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比较细腻,温白霜更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

陆屿然一点都不想将彼此之间好不容易才能够放松下来的那些紧绷气氛给打破了,也就几个小时而已。

他靠在沙发上,腿长,就只能将就着架在沙发的扶手上,双手枕着自己的后脑,胃部很不舒服,可性感的薄唇勾起的那抹弧度,却是满足的。

美国。

菲佣刚打开卧室的门,就被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

床上坐着的男人,一手摁着自己的左手臂,脸色都是痛苦,也不知道手臂的假肢是不是被扯掉的,他分明是疼的唇角都发了白,却是一声不吭。

而床边却是跪着一个女人,她穿着很简单,不过一看就知道,衣服的料子价格不菲,清秀的面容上,挂满了泪痕,菲佣压根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因为他们说的是中文。

“??已经这么多年了,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去?我已经和你父母说过了,今年过年我会和你一起回去。”

“我说了,我不会回去。”

男人的嗓音有些黯哑,不知道是不是疼的,他想要站起身来,结果又失衡的跌坐在了床上,女人见状,还是站起身来,想要去扶男人,男人却是一把推开了她,他抬起头来,深刻的五官上,都是愤怒,“我当年就和你说了,来了,就别再回去。你回去是为了什么?为了谁?你的弟弟?还是我的弟弟?”

“陆祁铭!你能不能讲理?那你不回去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谁?为了??”

“住嘴!你敢说那个名字?”

嗓子里,已经有3个字,一个女人的名字,卡在了哪里,却是被男人一个阴暗的眼神一扫,生生顿住,女人有些挫败,终于还是妥协,“好,暂时不说这个了,我让医生过来,你把手臂先摁上。”

“你紧张什么,不过就是一只假臂。”

“祁铭??”

“你先出去吧,我都不知道上了多少年了,还需要叫什么医生。”

女人点了点头,不知道两人是争执了多就,她的脸色很是憔悴,并没有化妆,面容倒是很清秀,五官干干净净的,气质是属于柔软恬静的类型,所以只要是一掉眼泪,给人的感觉就越发的楚楚怜人,菲佣见女主人出来,就连忙颔首,往边上站了站,然后就听到女人用流利的英文吩咐自己先退下。

她不敢有片刻逗留,其实在这个主人家里已经干了好几年了,这两夫妻平常都是相敬如宾的,前几年还有个小少爷在,所以屋子里有点生气,后来小少爷听说是回国了,他们两人的话就越来越少,不过吵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回去。”

女人走到了房间门口,站住脚,她稍稍侧了侧身体,黯哑又低沉的嗓音,亦是压抑着太多难以言喻的痛楚,“??已经太久了,祁铭,我知道你心里最别扭的是什么,我也是一样,我们这样痛苦的生活在这里,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故乡,不敢回去,不过只是因为不敢跨越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可是很多事情,躲避不能够解决问题。”

“我是为了我的弟弟,他现在很需要我,我身边的亲人所剩无几,现在唐家那样,我很想为严峻做点什么,他很不容易。”

“可你一直都不回去,难道就是为了你的弟弟好?或者是??你觉得,为了她好?那么,你想过我们的儿子么?”

??

里面的男人,始终都没有出声,房间的气压很低,因为周祁铭本身的气场就很是阴冷,他紧紧的捏着床上的那只假臂,低垂着的眼帘下面,隐藏着太多的情绪,有起伏,却始终都不会示人。

陆和安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因为去了医院,再被送到陆屿然的公寓,已经快半夜了,他一直都想给温白霜打个电话,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太晚了,不太方便,终于是熬到了天亮,难为他精神萎靡的样子,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连早餐都没吃,就直接开车要去温白霜的学校找温白霜。

昨天晚上的事,他怎么都得和温白霜当面说说清楚。

他觉得自己倒霉,但是不能影响自己在温老师心中的印象,他是有多不容易才能够让她答应了自己吃顿饭?

所以这个解释,他想着,是一定要的。

他到了学校,才是上午8点多,有学生三三两两在学校门口进进出出的,陆和安开着一辆比较招摇的跑车,自然是很吸引人眼球,可他这边刚一下车,就发现学校门口的另一个方向,也有一辆熟悉的车子朝着这边开过来。

小主,

唐严峻等了温白霜一个晚上,她是音讯全无,到了后来索性是直接打不通电话,他不可能不知道温白霜是在这里上班,所以也是一大早就回家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找她,谁知道在学校门口,又碰到了陆和安。

——他还没有死心?

他就是本能的对陆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