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妮听得浑身直冒冷汗,特别是云真的表情认真得可怕。望着云真的眼睛,就好像耳边就真的听见「宝宝,宝宝」的声音回响不绝。
「云真,天都快黑了,你还讲这个,怪吓人的。」季安妮不敢再听下去,打断云真的话。
「娘娘,这地牢妖气很重,云真不敢留娘娘一人过夜。」云真终于说出他来地牢的目的,「当年的古树和天雷,不是仙物就是妖法,所以这地牢附近聚集了很多非人界之气,引来不少宫中冤瘴积累于此。娘娘入宫之前本就已经受到一次袭击,我怕娘娘被关在这里再遭不测,所以才向内务府刑司典狱官请命,来这里守娘娘安睡。」
「你是认真的吗,云真?」季安妮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她的心被云真说得怦怦直跳,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股恐惧。虽然入宫之前就已被告知皇宫之内有某种妖物窥视着自己这条小命,但入宫以后却一次也没有遭遇过灵异现象,所以季安妮不由放松了警惕。
「娘娘,云真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云真的神情严肃无比,严肃之中,又带着几分紧张和担忧,沉吟道,「随着我身体的渐渐复原,我相信那妖物也已恢复元气。现在时间每过一天,危险就加深一层。娘娘,你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知道了,知道了。」季安妮笑了笑,轻松答应下来。
反正她就是那种天生危机意识比较淡薄的人。不见棺材不掉泪,火烧眉毛才着急。什么「居安思危」的古训,和她八杆子打不到一边。
「娘娘,有云真在此,你大可安心。」云真怕季安妮紧张,就说了一句宽慰的话。
其实季安妮从他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他比自己还紧张万倍。因为当初真正的昭姬就在他的面前被妖物咒杀,他不仅输了昭姬,自己还身负重伤。所以那次的斗法,肯定在云真心中留下很深的阴影。虽然他竭力想让把自己表现得和平常无异,但从他久久无法舒展的双眉就能看出,他一定非常不安,非常害怕。怕如果无法战胜那个妖怪,会再输掉季安妮的命。
想到这里,季安妮竟笑了笑。为她终于能够渐渐看清云真的心而笑。
云真是她穿越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有点「印随」的关系,她对云真无比依赖。他们守护着季安妮这个身份的秘密,就像命运共同体一样,生死都被紧紧连在一起。第一眼见云真时,惊若天人,但现在相处久了,才发现云真不是什么神仙,而是活生生的人。有情有爱,也有痛苦。不知何时,季安妮心中的云真已经从神龛上走了下来,变成一个很真实,能触摸,能感知,能被猜出心思,也能聊天开玩笑的人。
以前自己难过伤心的时候,总有云真安慰着自己。现在云真也有了心理负担,那么就换自己来安慰他一下吧。而季安妮所能想到的安慰云真的方式,就是尽量使自己轻松,绝对不能紧张。因为如果自己一害怕,云真的心理压力一定就变得更大。
「云真,你来得正好,我正愁天黑以后连风景都没得看了,你来了正好陪我聊天。」
季安妮拍了拍床沿,示意让云真坐到她的身边。
虽然这里名为牢房,但是来德他们怕季安妮睡不惯草席,还特意用木板拼了一个简易的小床。床脚大概五六寸高,正好隔断了地面的湿气。
如果严格论起规矩来,云真是不能和皇妃这样平起平坐在一张床上的,但考虑到现在情况特殊,房间中除了这木床以外也没有其它可以坐的地方,总不能让云真站一整夜吧?况且刚才来德都是坐在床沿上和季安妮讲话的。
云真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受了季安妮的好意,在她身旁坐下。
「对了,云真,太后是怎么知道昨晚的事的?」这是季安妮最想不通的问题。
云真道:「听说是安贵妃告的密,可能她早已在偏右院里安排了眼线。但她只向太后说了纸牌和烧烤的事,对天宁公主醉酒落水的事只字未提,大概是怕天宁公主找她麻烦吧。」
「连安贵妃都怕天宁呀?」季安妮心想,安贵妃不是太后的侄女吗,严格算起来,安贵妃还是天宁的姐姐呢。
「别说安贵妃,连皇上都要礼让天宁三分,全皇宫大概也只有你昭妃一个人敢惹天宁公主生气了吧。」云真又无奈又担心地叹了声气。
好在现在天宁对季安妮还算不错,不但没把她当敌人,反而还处处帮她。
这大概正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吧?
天宁公主就是被太后宠坏了性子,所以酒醉之后连对皇上大不敬的放肆话都敢说。无法无天,无长无尊。如果再不好好管教,只怕日后真会惹出连太后都撑不起来的大事。
「云真,本来我今天想去西宫殿,把那只桃花玉簪还给宝贵妃。谁知还没出门,就被太后堵了……」
季安妮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说来奇怪,每次在云真面前提起宝贵妃时,她总觉得自己心口很闷。特别是在云真向她坦白了和宝贵妃之间的故事后,她的心口就闷得更加厉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真,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