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闪烁,似嘲讽又似自嘲。
“皇兄,我们云家从不缺痴情之人 ,连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何必苛责于我?”
这是他想到的,唯一能让云顼共情的地方。
小主,
如果云顼能够感同身受,那么他就不仅保全了渺儿,还能成功活命。
“你我虽是堂亲,但从小关系便亲厚,不比旁人。”
“云瑜傲慢无礼,云璃包藏祸心,唯有我,是真心实意的拥护你,敬重你,若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我可以做你一辈子的左膀右臂,为你鞍前马后,替你征战四方。”
“落在你手里,我服气也认命,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的事,只除了她。”
说到动情处,云瑾几乎都觉得自己是在真心悔过。
他伸手扯住云顼平整顺滑的衣摆,第一次主动放弃了自己的骄傲,压抑着痛苦的嗓音,近乎恳求。
“皇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只要你不动她,从今往后,我云瑾唯你马首是瞻,再不背叛。”
这些日子的与世隔绝,让他想通了一个道理。
一时的放低姿态,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如果能借机重新蛰伏在云顼身边,缈儿就不会放弃他,他就能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到时,他会亲手为她夺下这万里江山,作为迎娶她的聘礼。
瞧着眼底明明写满了算计,却故作卑微的近乎匍匐在他脚下的云瑾,云顼清冷的俊颜上浮起如霜寒意。
“你觉得,本宫稀罕你的投诚?”
“初凌缈不配同暖儿比,本宫也不是你。”
他眼眸噙着淡淡的嘲弄 ,“知道这画像是怎么来的吗?”
就这点小伎俩,还敢出来卖弄?
云瑾心里一个咯噔,不自觉松开了捏着他袍角的手,脸色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初凌缈身边,可不止你一个人。”
云顼饶有深意的勾唇,“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忠心耿耿’。”
云瑾和初凌缈那点风月,早在落青被俘后,就已抖露了个干干净净。
但不得不说,这些初凌缈亲自培养出来的手下,对她还是有几分死忠之心的。
一番威逼利诱下来,也并不愿完全出卖于她。
比方落青,尽管暖儿以元鹤相要挟,还动用了不少手段逼供,但除了云瑾这一桩,对初凌缈的其他事,她始终守口如瓶。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通过多方获取,然后将信息进行整合拼凑,得到最接近事实的真相。
“你是说苏锦遥?”
云瑾当即反应过来。
“我就知道,是这个混蛋。”
缈儿身边除了他,就只有苏锦遥一个男人了。
至于那些临时被她瞧上的,事后都去了阴曹地府,几乎没有活着超过三天的。
所以,他想不到别人。
云顼心里有一瞬间的讶然,但并未表现出来。
他其实并没有指向苏锦遥的意思。
但云瑾竟一下子就想到了他。
可见二人因为初凌渺,早已积怨甚深。
他目光有些意味深长,薄淡的唇微微上挑。
苏锦逸以天乩楼主的身份,直接击杀苏锦遥,没有留活口,一则是因着他和御圣殿并不是一条心,知道的内幕有限,有云瑾在,留着他着实是没什么大用。
二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身上毕竟还流着江夏皇的血,同其他人不同。
若有朝一日,江夏皇忽然记起这个儿子,对他网开一面,宽恕了他的罪过,那岂不是给了他死灰复燃的机会?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能留有任何隐患。
但云瑾并不知苏锦遥已死。
所以,他这么认为,也就理所当然了。
云顼所表现出来的成竹在胸,让云瑾彻底慌了。
“你既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再来找我?”
在心里将苏锦遥骂了个狗血喷头,他抬起下巴,故意表现的傲然无畏。
“那你就杀了我好了。”
他在赌,云顼留着他,一定还有用处。
否则,以他对他的了解,他不必亲自来这里走一趟。
他必须抓住这最后活命的机会,为自己争取一次。
只可惜,他心里盘算的好,却不想,云顼只云淡风轻的凉笑了一下。
“你的建议不错。”
“既如此,那就——杀了吧!”
丢下一句吩咐,他再没有留下的意思,越过他,便大步往外走去。
仿佛真的只是来找他叙了一场旧。
身后的青玄应了声是,利剑倏地出鞘,直向云瑾的颈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