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夏皇不一样。
在他面前,皇兄是藏了拙的。
甚至在很多时候,为了不暴露自己,他连帮忙,都是暗中进行的。
就好比这次同古氏的对决。
他看似什么都没做,却总是在关键时候,让江夏皇反败为胜。
诚然,这里面有江夏皇自己的谋划,但没有皇兄,他这些谋划,未必能够成功。
所以江夏皇虽然知道皇兄有能力有才学,却也只是模糊的知道个大概。
更何况,做皇帝的,一向都很自负,以为自己才是这天底下最为睿智之人,又怎么会愿意相信别人比他强?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
江夏皇:......
看着姐弟俩一脸的无辜,再想想之前云顼充满暗示的话,他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敢情这里面,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默然无声的进了内殿,他无力的靠坐到椅子上,疲惫的合上双眼。
难过倒是没有。
他只是忽然觉得,自己也许真的老了。
老糊涂了。
“更衣吧!”
语气多少有些低沉怅然。
立即便有两名宫女捧着龙冠冕服上前服侍。
一旁侍奉的周全看着这样的江夏皇,不免担忧的问,“皇上,您没事吧?”
皇上看上去,不大好的样子。
一点都没有在勤政殿时骂主子的气势。
闻言,江夏皇陡然睁开双目,锋利的眼神直射向他。
审视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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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全吓了一跳,忙不迭跪了下去,刚要请罪,头顶上冷沉的声音宛如千钧般砸了下来。
“你是天乩楼的人?”
天乩楼,着实可恶。
周全心里一个咯噔,立即将头磕得咚咚响,哆哆嗦嗦的否认,“皇上,奴才不是啊!”
顿了一下,他又颤抖着声音辩解,“奴才八岁就进宫了,一直都在宫里当值,怎么可能是天乩楼的人啊!”
难不成,是他在什么地方露馅了?
可是,不应该啊!
宫里这边都是万公公在负责,主子说了,他只需专心侍奉好皇上就行,不必掺和进去。
皇上又是怎么知道的?
就在他心怀忐忑七上八下的时候,江夏皇又阴恻恻看向那两名宫女,“不是他,那就是你们了?”
两个宫女一头雾水,压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江夏皇脸色不大好看,瞬间吓得面如土色,慌里慌张的匐在地上,连连请罪。
“奴婢不知什么天乩楼,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正在磕头的周全倏然一顿。
敢情皇上这是在诈他呢?
他悄悄抬起头,这才发现,皇上好像是有些魔怔了。
略微思索了下,他不得不壮着胆子提醒,“皇上,她们是流彩和流珠,一直都在勤政殿侍候着。”
宴席的时辰马上就到,他是御前大总管,可不能看着皇上误了大事。
更何况,流彩和流珠毕竟无辜,若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皇上拖出去砍了,那可真是牵连了无辜。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就在他以为,自己今日怕是免不了一死的情况下,就听江夏皇嗓音漠然的重复,“更衣吧!”
再无多话。
屋内跪着的三人闻言,不约而同都松了口气,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劫后余生之感。
......
接风宴说是在光禄寺,其实是在光禄寺旁,也是江夏皇宫最大的宫殿,宸极殿举行。
江夏皇御辇到达的时候,朝内三品以上的文武百官及其眷属早已分列两边,随着高昂的唱报声落下,整齐划一的下跪参拜。
所有人都恭敬有加,乖巧顺从,仿佛是发自内心敬仰着他们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