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的所有势力,均已被她渗透挖空。
如今行宫内皆是她的人,她倒要看看,他如何翻盘?
顾怿并不知,在银狐口中,他已是个“死人”。
早在昨日,皇上给他下密令之前,表兄便使人告诉过他。
在行宫的这几日,注定不会平静。
有人可能要对他动手。
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刺杀不下百次,对金蝉脱壳、假死逃生这一套,熟的不能再熟。
所以他在离开住处之前,特意“布置”了一番,以使对方能够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见顾怿没有回应,古贵妃眸色暗了暗。
“本宫不管你先前是听谁的吩咐,但如今皇上龙体欠安,这宣德宫,便由本宫说了算。”
言罢,她倨傲的抬了抬下巴,特意扬高声音,向门内喊话:
“百官觐见,皇上再是不便,也该出来见上一见。”
“否则若是传将出去,岂非让人看了笑话去。”
“臣妾倒是无所谓,但皇上乃一国之君,事关朝廷颜面,怎可意气用事?”
与她的大义凛然相反的是,内殿的门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就好像,江夏皇根本不在里面。
顾怿双手环剑,懒得答话!
她既愿意演,就让她演去吧!
本来他的任务就是拖延时间,只要她不跨进这个门槛,想怎么蹦哒,是她的自由。
左右也蹦哒不了多长时间了。
得不到应答,古贵妃不仅不恼,反而得逞的笑了笑,话锋一转,“若皇上不便,本宫就让人进去,搀扶您出来。”
“政事不可废,百官诉求不可不理会,为了大局,臣妾只能得罪了。”
他不是喜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吗,她就让他疯癫的模样被世人看到,让他当着众文武百官的面,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心甘情愿将皇位让出来。
陪他演了这么久的戏,她早就腻了。
身后的银狐会意,飞身而上便要闯门。
顾怿瞧见,立即斜跨一步,手腕灵活转动,尚方宝剑唰的一声脱鞘而出。
银光乍现,寒意森森。
他冷沉的目光看向银狐,缓缓吐出几个字,“谁借你的胆子,敢擅闯皇上御殿?”
为了不被对方认出,他特意压低了声线。
但他本就是性情冷淡之人,即便已经刻意收敛了气势,但凛冽逼人的眼神,还是让银狐心头冒出了一股惧意,愣生生没敢坚持上前。
更遑论,他还手持尚方宝剑。
其他文武官员更是一声都不敢吭,完全没有了方才的不可一世。
古贵妃冷笑一声,兀的挥开搀扶的宫人,款步走上台阶。
“怎么,在你眼里,只有皇上的旨意才会遵守,本宫的命令,就不是命令了?”
她自信一个小小的暗卫,没这么大的胆子违抗她。
更何况他能留在狗皇帝身边,必然是他信得过的人。
那么,他就应该知道,狗皇帝的命,还捏在她的手上。
退一万步讲,即便他动手了,她也有把握拿得下他。
她初凝会功夫的事,在这皇宫里,可没几个人知道。
顾怿没有动,轻蔑的扫了她一眼,漠然启唇,“我只有皇上一个主子。”
“若你执意要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特意亮了亮手中的银光,“这把剑,可不认识什么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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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可以,他真想现在就结果了这个扰乱朝纲的女人。
明晃晃的嚣张,登时让古贵妃气的脸都歪了。
“好,有胆量!”
她眼眸微眯,不乏威胁之意。
“但愿你能一直如此强硬下去。”
言罢,她狠狠一甩衣袖,语气冷硬,“银狐,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请皇上出来。”
等她办完正事,再和这个目中无人的暗卫算账。
银狐得令,只得硬着头皮往里闯。
到了这一步,不止二殿下和贵妃娘娘,他也已经没有退路。
不成功,便成仁!
迎接他的,是寒光森森的尚方宝剑。
对方果然出手了。
但他早有准备,身体立即向后滑出,手中金丝霎时分作三股,以势不可挡之速,便向顾怿激射而去。
直取他咽喉。
顾怿面色冷峻,持剑迎上。
两人霎时杀的难解难分。
银狐是苏锦遥身边第一暗卫,使得又是令人防不胜防的长而细的金丝,威力自非一般人可比。
再加上顾怿刻意隐藏,招式多有收敛,故而一时间,还真分不出胜负。
见银狐将人引开,古贵妃眼眸划过一丝轻蔑,莲步轻移,趾高气昂的上了台阶。
“既然皇上的架子如此大,那本宫就亲自进去请了。”
以为躲在里面就能万事大吉?
笑话!
事到如今,一切皆在她掌握,逼狗皇帝下旨退位,不过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换言之,他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顾怿虽然在同银狐交手,但注意力一直都在主殿,见她有推门的架势,立即便将手中的剑鞘掷了出去。
他当然知道古贵妃是会功夫的。
当时在暗道里,若非她施诡计和元鹤联手,他也不至于着了他们的道。
所以在剑鞘中,他特意注入了六成内力。
虽然伤不了她,但阻拦她片刻,却是够了。
古贵妃轻描淡写的闪了开来。
事到如今,她已不需要再掩饰会功夫的事。
剑鞘打了个空,撞到了雕花镂空的窗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快速折了个弯,又回到了顾怿手中。
古贵妃脸色冷俏,眼尾锋利如刀,“好大的胆子,竟敢暗算本宫。”
“来人,将此人拿下。”
真是瞌睡了送枕头,她正需要一个向他发难的借口,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下人向主子动手,可是死罪。
她的话音刚落,立刻便有几十名暗卫模样的人冲了进来,悄无声息的杀向顾怿。
显然是早已埋伏在此。
顾怿心中冷笑,一瞬间气势大涨。
闹吧,闹的动静越大,后面的罪名才会越重。
他就是要让古氏再无翻身的可能。
手起剑落,刚刚冲上来的两名暗卫,还没来得及交手,便被尚方宝剑利落斩杀。
其他人见状,只是微微被震慑了一下,便又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他们都是死士,此生只效忠贵妃娘娘一人,就是死,也全然不惧。
顾怿杀得兴起,手起剑落不断收割着对方的性命,毫不留情。
原本庄严恢宏的宣德宫,不知何时,已被朝阳染上了一层浓重的血红,在干净的青石砖面上,汇集成河。
越来越多的人不甘倒下,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众臣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不是说只需进几句谏言,暗示皇上退位就可以么,怎么还杀上了?
这不就是谋逆吗?
若是失败了,他们可就是同党啊!
古贵妃也是一脸阴沉。
她并不想担上弑君篡位的罪名,所以才费尽心思谋划了今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