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从床上半坐起来，思索着回答了他的问题。

“也没有为什么吧……现在很危险，大家需要帮忙，那就来咯。”

小刘垂眼，没有作声，高寒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也开口问道。

“你呢？你干嘛离家出走？”

小刘看了他一眼，又马上低下了头。

“……没什么，在家里待得很难受……想死。”

没想到小刘会突然这样说，高寒愣了愣，嘴角挂上尴尬的苦笑。

“哈……你还挺悲观……”

气氛尴尬地凝固两秒，高寒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自己的大腿，又接着发问道。

“……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岁。”

“……哦。”

这段既莫名又尴尬的谈话，都可以载入冷场历史了。

想着自己应该说点什么，高寒轻轻咳嗽两声，突然开口道。

“你知道人是怎么形成的吗？”

小刘的眼神里有点疑惑：“……就，父母那啥之后……不就会有孩子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高寒抓了抓头发，重新坐正，尝试正经起来。

“一场几亿人的障碍赛，经历重重困难，最终只有一个人能获胜。”

“……你的生命就是这样子来的，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就已经拿过一次冠军了。”

“几亿分之一的概率，每个人的出生都可以称得上是一次奇迹了吧。”

高寒看向小刘，见他没有说话，又连忙开口道。

“我不是在否认你的想法，毕竟我们经历不一样，可能你遭遇的痛苦比较多。”

“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是因为别人的不认可，而否定自己的话……挺可惜的。”

“世界上最精密的‘机器’——是人体。”

高寒伸出手掌来，正反面看了看。

“千万亿万个细胞神经，组成了‘我们’……这还挺神奇的，不是吗？”

小刘沉默片刻，开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高寒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又露出了他那傻乐的常见笑容。

他和高筠读小学的有段时间，电视里经常报道中学生放弃生命的新闻。

然后蔡芳和高忠特意找了一个放假的日子，让几个孩子们排排坐好，给他们上了一堂“生命之课”。

虽然具体的生理知识他已经不太记得了，但当时蔡芳和高忠说过的这些话，他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