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安华殿,一定是先去跟缘弘对好口供,或许,此事的背后又是缘弘,上一次缘弘去武仙宫告状,分明就是冲着邓汉炎手上的兵权去的,吕家失了唯一的男子,也没能从君王复利那里讨得一丁点好处,辛彦之觉得,王恒此时进宫,是要置邓汉炎于死地了。整个北冕城,应该只有邓汉炎是站在铃儿身后的,无论如何,辛彦之都不能让邓汉炎死。辛彦之带上谢冲,急忙去了安华殿,在安华殿截住王恒,总比去君王复利面前讲理要容易的多。
辛彦之来到安华殿时,王恒不知是走了,还是躲起来了,到处都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王兄也不提前说一声,臣弟都没有准备,这就让人沏一壶上等的茶。”缘弘起身微微行礼。
“八弟无需见外,兄长今日来是有几句话带给八弟。”辛彦之没有得到入座的邀请,不能不说,缘弘是有些恃宠而骄了。站着说话,辛彦之的兴致也不高,他没有将不高兴写到脸上,他平静地抬头看了看安华殿,富丽堂皇,他见了这么多间宫殿,就数缘弘的安华殿排场最足。
“王兄请说。”缘弘也站着迎接他这个大哥,他没有请辛彦之落座,除了一部分的骄纵,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王恒正躲在屏风后面,他怕缘遥坐久了,发现王恒。
“月底在宫外,有霄小之辈行刺本王,信陵王叔还因此死在廷尉司的大牢中。”辛彦之叹多两口气,让缘弘一同感受一下他低落的心情。对信陵君的死,他早已经淡忘,也释怀了,今日提起来,是作为引子来使用的。“信陵王叔死,本王一直耿耿于怀。”
谢冲一直瞪大双眼看着辛彦之脸上的黯然神伤,看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缘弘的心先紧张了一下,毕竟,行刺有他一份,他以为这件事过去了,原来,缘遥一直都记得,不仅记得,有可能还记了账本。
“本王也让谢冲查了,行刺之人中有永昌侯府的门生。”辛彦之转身看向谢冲,延续北冕国依法有据优良传统。“谢冲,上一次你在宫外的永安大街可有见到八殿下?”这没有头绪的一唱一合,辛彦之只能跟谢冲唱,换作阿郭,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谢冲看着辛彦之递过来的眼神,一下子明白了辛彦之的意思。
“是的,殿下,有大都大人,还有死在犀牛岗的韦沧,当日,八殿下也在。”谢冲不卑不亢,有着贵族见多识广的淡定,论演技,与辛彦之旗鼓相当,连辛彦之都在心底暗暗叫好,机智如谢冲。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缘弘的脸先红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屏风,仿佛屏风动了一下,他以为是王恒按捺不住,又在屏风后面躁动起来,他赶紧掩饰道:“王兄,上一次行刺,与臣弟无关,臣弟也只是恰巧出宫。”人证面前,缘弘百口莫辩,只好辩白自己的无心,让他的出宫与行刺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本王自是相信八弟,父王最恨结党营私,八弟又一向受父王宠爱,断不可能与王恒私通勾结。”辛彦之给缘弘戴了一顶高帽子,让缘弘想拿都拿不下来,要拿下这顶高帽,就要承认营党结私,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昨日,韦沧与吕继才同亡犀牛岗,定是韦沧怀恨在心,才将对八弟的不满,出在外家舅父身上。”辛彦之睁着眼颠倒黑白,而且,还让人无法反驳,他全程不提王恒,他知道,王恒一定在殿内。王恒对局势的影响微乎其微,只要吓退了缘弘,他自然能管束好王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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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说的是,臣弟愚钝,还以为是邓汉炎。”缘弘的目光已经弱了下来,没有刚才缘遥进殿时的爱搭不理的样子。
“人在这时候,难免没有判断力,要端正了态度,让父王误以为营党结私,事情就严重了,八弟节哀。”辛彦之即使问丧,也不忘威胁缘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