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记住了便好。”神职人员的开场白和结束语都一样,“如此便好”、“下臣已尽力,人在做,天在看”,来来回回总是这么几句,星宿也用一贯的话术打发了辛彦之。
辛彦之回到江波殿时,重复了一遍星宿的话给缘遥,缘遥一句“知道了”,又把他打发了。缘遥没有辛彦之那么多疑问,他只知道,吕继才该防,毕竟,当初流放有一部分责任在王妃辛洛身上。
辛彦之坐在内殿里,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抚了抚胸口,让自己镇静下来。南恩大师去了会元殿,所议之事一定铃儿有关。辛彦之知道,君王复利要着手处理铃儿的事了。这个时间,要么带铃儿离开,要么就是守住铃儿的位置,才能留住性命。他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缘遥,从缘遥的脸色上,也看不出情绪的波动。
“殿下,眼下所有事对江波殿都是不利的,殿下需要一个自己人,如今太傅已无实权,朝中太师一人独大,太保庾绍亮是个软柿子,五官都敢捏,小人认为,殿下可将太保换成萧景将军。”辛彦之想到集权,无论是作为缘遥的影子,还是缘遥,都需要一个自己人,而舅父萧景无疑是最佳人选,萧景不营私、不结党,身家清白,这是他能拿下太保之位的先决条件,也是可以抗衡桓杨和王衍之流的人。萧景成为太保,受益最多的便是辛彦之,缘遥与萧景是亲舅侄的血缘关系,两人却生分又疏远,这样的人,很难识破他的身份,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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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缘遥方才站在殿外也想过,星宿被禁足天宿厅,相当于已经拿掉了他的太傅之位,江波殿失掉天宿厅已成定局。很多时侯,人的欲望是因预言而坐实的,如缘遥,他一出生就被天宿厅预言“紫微坐命”,被群臣前拥后继唤着,时间一长,他意识里也接受了。星宿被削权,倒下的是天宿厅和天宿厅所代表的权威预言。现在,他急需有人来补星宿身后的空缺,能在朝堂压下辛洛这件事的人。
“可有方法?”缘遥终于开口,他平静地问了一句。
“庾绍亮接任太保之前,一直任五官司士之职,掌纠察百官,却自私胆小,不敢谏言,民间年年饥荒,食不果腹,为官之道,岂能置民众于生死不顾?久而久之,百姓对朝廷信念既失,疑窦即生,很难再尽忠竭力,也难有忠诚度。”缘遥轻轻的一句话让辛彦之看到了希望,为江波殿集权的希望,若是缘遥不想这么做,他就不会问出这句话。
失了星宿,辛彦之将目光放到同为三公的太保一职,这一次,辛彦之准备了方案。辛彦之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需要一个人抗衡桓杨,再从中周旋,打消君王复利对王妃辛洛的疑虑。他从北冕国的百姓说起,百姓便是北冕国的未来。这就逼着君王复利必须选择一个有威望的人坐到这个位置上,朝堂之上,在百姓中,最有威望的两个人,一个是邓荣,一个是萧景,邓荣已任六卿,五年前,君王复利也同样用逆谋的罪名将邓荣从太保的位子上拉下来,此时再怎么没有人用,他也不可能将邓荣扶上去,唯一的人选就是萧景。
“别说这些没用的,本王要方法。”男人之间处理事情,一向利索干净。
辛彦之故意拉长篇幅,请君入瓮。
“殿下让小人出宫去说服太宗大人,只要太宗大人支持萧将军,太保之位就非萧将军莫属。”
“你带谢冲去。”缘遥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若是他舅父成为太保,好歹是站在他这边,多少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