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恩大师耳边响起太卜桓杨的声音,再次听到,他的后背依旧惊出了一身冷汗,桓杨,曾是三公之首的太师,如今也是位列六卿的太卜大人。
“太卜大人,夜晚来访,可有俗事?”南恩大师依旧说话不徐不疾,但这个时辰来奉国寺已经让他嗅出了一丝不寻常。
“想借大师之手,帮忙罢免辛勖之女的王妃之位。”在明白人面前,桓杨直抒来意,省去了朝堂文官之间有话不直说的繁文缛节。
“太卜大人怕是找错地方了,小僧这间只不过一间平常寺庙,不参与朝堂之事。”在奉国寺安稳了十多年的南恩大师并不想再淌进任何一滩浑水里,这意味着动荡和不安。
“平常寺庙,为何会有奴隶三千余人,良田万顷?”桓杨脸上多了几分阴沉。
“太卜之言,小僧听不懂。”南恩大师脸色平静,但他后背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奉国寺对种地之事的积极性已远超理佛,王室各宫每年的捐赠香火钱,都有结余,大师却把这些钱买了地,奉国寺的产业越来越大,竟然与安国公一起放贷,还不上钱的寒族最后变成了没有户籍的奴隶,都荫食在奉国寺,不需向国家赋税,若大王知道,朝廷税赋减少是这个原因,大师还能在奉国寺一心理佛吗?”来之前,桓杨已经在背后彻查了南恩大师,南恩大师是贵族,学识渊博,为人固执,手上没有把柄断然请不动这个老顽固的。
“殿下,奉国寺每年会有结余的香火钱,有点良田,再正常不过。”南恩大师继续跟辛彦之周旋。从见到林怀柔那一日,他已经回不了头了,这孽缘,他一个出家人都斩不断。
辛彦之知道,再问下去,南明大师都不会开口说实话了。他不配合的态度就说明这件事有问题,辛彦之觉得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他用一副随意的态度,跟南恩大师聊着。
“既然大师都能识出王妃,那大师能否为本王这个嫡王子算一卦?”辛彦之嘴角带着一丝淡若游丝的笑,一张脸笑着,眼神却凌厉地如一把匕首。
“殿下之命,自有天宿厅断,小僧这奉国寺承不起殿下的万金之躯。”南恩大师云游四方,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他并没有被辛彦之一上来所表现出的强势所吓倒,两个人都对自己的对手不抱好感,他看了辛彦之一眼,他在笑,却笑里藏刀。